“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刘典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神秘莫测，杀人无断的天煞首脑，而像一个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愚童一般，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阿一忽然开口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运兵通道？我们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高自立大着胆子将这具尸体面朝天的翻了个个儿，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尸体主人那张变了形的脸。

这竟然是一张西方人的脸庞。

穿着日本和服的洋鬼子？

高自立顿时惊呆了。这算是什么东东？鬼佬亲善吗？

他猛烈的摇了摇自己发胀的脑袋，一咬牙一跺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弯下腰来，将这具不知死亡了多久的尸体从里到外翻了个遍。

终于，高自立找到了一张字条。

由于被水浸泡了很长时间，这张字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妈的。”他随口吐出了一句脏话，正要拔身就走，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这条污水通道已经废弃了很久，又哪来的这么多污水？”

他下意识的瞪大眼睛把周围的环境仔细的观察了一遍，除了眼前这条低矮而笔直的通道以外，再没有任何一条可以通行，或者说能够流出水来的洞口和通道。

这时，身后的脚步声已然愈发的近了。

彭虎呢？该不会是落入日本的手里了吧？怎么没听见他那破锣嗓子呢？这小子保不定两腿一软就投降了日本人？！妈的，什么东西！高自立一边前行，一边悻悻然的骂道，全然忘记自己曾做出弃友不顾的龌龊来。

“不行！那具尸体，那具洋人的尸体里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秘密，我不能就这么把它丢给日本人！”高自立定了定神，又三步并作两步的转身回走，一把抄起尸体的一条左腿，拉扯着向通道更深的深处走去。

“陈瑜此刻不在这儿，不过，这里有你们另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您是说，梁先生？”

“算你没笨的要死。”

“你是说我在监视你？”

“我只是怀疑。”

“我什么要监视你？”

“你不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可听说，你在延安也参加过整风运动。”

“你认为我一直坚持在上海做地下工作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监视你？”

“康部长有许多亲信都是沉睡者（指中共在抗战时期长期以普通平民身份潜伏在敌占区的特工），保不定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笑话，你是不是正在讲着一个并不可笑的笑话，Q？”

“天快亮了。”吴涵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

“还没到午夜，怎么能够说天快亮了？”梁汉初皱了皱眉头。

“我听懂了吴帮主的意思，吴帮主是不是想说，天一亮，日本人的援兵就要到了，只是此刻距离天亮，至少还有五个时辰。”

“高先生，您还是百密一疏，没有真正听懂我的意思。”吴涵顿了一顿：“我的意思是说，每一天最黑暗的时刻就是黎明之前，而当黎明来临，所有貌似危险重重的境遇都会有一个转机，生的专机。不过，越是快到黎明，我们的危险就会越大。”

“冈本先生，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据我所知，你们日本的盟友第三帝国所派遣的专家此刻还正在苏伊士运河一带徘徊，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们最迟一星期之后就会抵达上海。”

“这是个秘密，这是个就连特高课总部也没搞清楚的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你为了致我们已经到达上海的朋友于死地，所以才使出这样小儿科的离间伎俩？”

吴涵像是刚刚从大梦中醒来一般，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大伙儿在这鬼地方都劳心劳力的站了半天，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们喝茶。”

吴涵所要请的茶，究竟是怎样的一杯茶？传说中丐帮有一种茶，是专门为死人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