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马上回去,找到那个本子!”他咬着嘴唇喊道。
正在白过闻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退房的时候,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是谁?”白过闻神情恍惚地站起身,一步一晃地慢慢挪到门口。
“我是天河的老板,麻烦你把门打开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音,其中夹杂着些许的忐忑不安。
“看来我得赔他一个新的暖水瓶了,说不定有人还会告我扰民呢。”白过闻一边猜测着一边纳闷地扭开门把手,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半秃顶老男人。
“这副上空下满、一虚一实的滑稽布局颇有些举世罕见的味道。”白过闻对这位店老板作了一个初步的印象评价。而当那位老板一看到白过闻时,却立即露出了皮条客式的假笑。他的笑,好像贱男偷情得手;他的笑,如同恐龙倒追成功;他的笑,恰似鳏夫续娶处女;他的笑,正是寡妇改嫁大款。
“你……有什么事吗?”白过闻有些底气不足地问,同时他心里则盘算着一个暖水瓶大概得值多少银子。
山羊胡子收起了那副不自然的笑脸,然后清了一下嗓子回答说:“嗯,是这样的,在你住的这间屋子里上个月死了一名客人,当时根据医生的检查证明是心肌梗塞。可是,刚才我突然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告诉我暂时不要开放这个房间,他们一会儿就有人来重新勘察现场。因此,我猜想这一定与那名死去的房客有关系,所以请你……”旅店老板说到这里,深深喘了一口大气,停了下来。
“哦,没关系,我正准备退房呢。”白过闻长出一口气,看来伏灵钟不仅能保住自己的肉体,还能留住自己的财产。正当他觉得已经明白了老板的用意,转过身要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没想到那山羊胡子又补充了一句:
“刚才你所目睹的一切,最好不要说出去。”
白过闻一愣:“什么?我目睹到的?我刚才目睹到了什么?”
山羊胡子神秘兮兮地贴近白过闻,一对小豆眼一边射出狡黠的光一边飞速地滚着圈儿:“你是知道的,上个月那名房客的死,一定和我们店有关系。所以,还请你封住嘴巴替我保守秘密。”说着,店老板将一捆坚挺的百元钞票塞进了白过闻的手中。不用细看,那是“一块砖”的份量——1万元。
白过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他开始越来越急促地呼吸,胸口有如被十二级风暴所掀动的海面,上下剧烈地起伏。然而,白过闻并没有仔细去瞧手中的那沓纸币,也没有注意老板变幻莫测的表情。他只是在竭力地回忆着自己打从入住这间客房之后,究竟看到了什么。谁知他越是这样绞尽脑汁,他的记忆就越是变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