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9月中旬

【凌晨三点的饺子】?

徐小小在厨房里揉面，案板上的面粉扑簌簌落下，像边境线上的雪。￠卡+卡-小?说·网` _首^发+

“妈，馅儿咸了。”谢予宁偷偷尝了一口，被哥哥用胳膊肘捅了腰眼。

“胡说！”谢予安梗着脖子，“爸说过，当兵的吃饭要咸，出汗才有力气。”

徐小小没说话，只是往馅里又撒了一撮盐。

“去把军用水壶灌满。”她头也不抬地说，“放两勺你爸的茶。”

谢予宁踮脚够茶叶罐时，忽然问：“妈，樾楠人也有妈妈吗？”

徐小小的擀面杖在案板上重重一顿。

“当然有。”谢予安替母亲回答，眼睛盯着单词本上的“ambulance”（救护车），“他们的妈妈……现在可能也在包粽子。”

谢予宁把脸贴在冰凉的茶叶罐上：“那她们的妈妈，也会哭吗？”

厨房的灯泡突然闪了闪，徐小小转身去调煤油炉的火苗，蒸锅里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眼睛。,小!说-C/M¨S¨ `更_新\最¨快`

【车站的军令状】?

谢予宁发现父亲的手表停了。

“爸，你的表！”他急得去拧发条，“要是打仗时候不知道时间……”

谢云舟把儿子的小手包在掌心：“前线有炮声报时。”

“炮声？”

“嗯，越军每天七点准时打第一发，我们叫它‘起床号’。”

谢予安突然插话：“就像咱们学校的上课铃？”

父亲的笑僵在嘴角：“对……只是这个铃响了，有些人就永远下课了。”

谢予宁“哇”地哭出来：“我不要你听他们的铃！我把我的小闹钟给你！”

车站的军令状

京市站的月台亮着惨白的灯，广播里《十五的月亮》被电流声割得支离破碎。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谢予宁突然拽住父亲的武装带：“爸，你答应过教我拼刺刀的！”

谢云舟蹲下来，把56式冲锋枪模型塞进儿子怀里：“先拿它练，等回来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