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傅殇猛地挥手,厉声喝道,“将户部尚书王崇,农部尚书刘伯温,拖出殿外,廷杖三十!”
赵高一个激灵,立刻指挥殿前侍卫上前。两名侍卫架起王崇,他苍老身体剧烈挣扎,口中发出绝望嘶吼:“陛下!陛下!此乃亡国之策啊!”
刘伯温没有挣扎,他平静看了傅殇一眼,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悲悯。他被侍卫拖拽着,背影挺直。
廷杖声,很快从殿外传来。沉闷击打声,一声声,敲击在每一个大臣心头。他们面如死灰,身体僵硬。这不只是杖责,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傅殇站在殿中,听着那一声声入肉闷响。他嘴角勾起残忍笑意。他赢了。这一次,他终于赢了。
百万民夫,三年工期,贯通南北的“无用”运河。这等规模的昏策,牵连甚广,涉及百万民夫生死,绝非几个大臣能够“曲解”得了的。他仿佛看到了王朝在他手中分崩离析的“美好”未来。他能想象到,当这条运河开始动工,无数家庭将因此妻离子散,无数农田将因此荒芜,无数百姓将因此饿殍遍野。民怨沸腾,天下大乱,这才是他想要的“盛世”。
他坐回龙椅,身体放松,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退朝后,太傅府书房内,气氛压抑。李渊、工部尚书刘正,以及被廷杖后抬回来的王崇和刘伯温,围坐一圈。王崇脸上血色尽失,刘伯温背部被鲜血浸透,他们沉默着。
“陛下这次……是铁了心要毁了晦渊。”王崇终于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绝望。他看向李渊,眼中痛苦,“若真按陛下的线路开凿,晦渊必亡。农田荒芜,百姓流离,饿殍遍野,民变四起,不出半年,天下必乱!”
刘正颤抖着手,拿起桌上舆图,目光落在傅殇划出的那条红线上。这条线,从地理上看,简直异想天开。要凿穿的山脉,要架设的桥梁,要跨越的平原,其工程量前所未有。
刘伯温挣扎坐直身体,他指着地图上晦渊王朝现有几条主要淤塞的古运河和灌溉渠系。那些是前朝遗留的,本可以稍加疏浚便可使用的水路,如今却被傅殇的“宏图大志”彻底掩盖。
“但若完全不执行……”刘正声音发涩,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廷杖,只是开始。
李渊紧闭双目,脑海中不断回放傅殇冰冷而疯狂的眼神。他知道,这次的皇帝,是真正的“昏君”。
“必须找到一个既能应付陛下,又能将损害降至最低,甚至……变害为利的办法。”王崇声音虚弱,却带着最后的坚持。他看向李渊,眼中充满希冀。
李渊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地图上那条触目惊心的红线上。他知道,这不再是“曲解圣意”那么简单,这需要他们倾尽所有智慧,去对抗一个执意走向毁灭的皇帝。
“陛下想亡国?”李渊低声开口,眼神锐利,“那就让他‘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