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在翻墙的时候已经拧亮了一支特意备好的微型聚光手电筒,准备以此来应对黝深的黑暗,可是,她没有想到,在院子靠左首的拐角处,还有一盏廊灯昏黄的亮着,如果从院墙之外去看,根本看不到这盏灯光。这是谁留下的一盏灯?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忘掉了关它,还是……萧曼的皮肤骤然一紧,右手已按住了腋下的枪柄。
萧曼是第一次来这里,她虽然听过我的一些描述,但描述总是与设身处地大不相同。一切都是陌生的,诡异而暗淡。
她沿着这盏灯的照明范围谨慎前行,尽头是连着一片房屋的一扇门。门没有上锁,而是虚掩着,似乎就是专门为萧曼留下的。
这扇门里究竟会有怎样意料之外的变故发生,萧曼根本不能预料。
她轻轻的推开门,门开的竟是这般的无声无息。昏黄的廊灯光多一半被挡在了外面,而能漏进门内室中的仅仅是一些片面的、虚无的光影。幸好,她手中的电筒足足让她看到更深更远处。
她现在的位置是在一条逼仄的走廊里,走廊向外开有两扇门,另一扇是右后方的正中。也就是说,那一扇门的位置是面对着殡仪馆大门方向的,是正门。而自己是走了侧门进来。电筒的光芒被聚在一面墙壁上,是走廊尽头一间斗室的墙壁。斗室里除了置有简单的桌椅和饮水设备之外,没有多余的摆设。在一张“一头沉”老式木桌之后,也开着一扇门,门半掩,足可以使一位身强力壮的大汉侧身穿过。
萧曼联想到我对这里的特征的描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扇门之后又连着一条长廊,而长廊的另一端就是我所说的大铁门,也就是说她已接近了殡尸房。这时,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表有夜光显示的指针即将指向八点三十分整。可是,周围悄无声息,那个定约的神秘人物,像是还没有到来。
萧曼继续向前走,突然间,她听到了一声喘息。低沉的极为压抑的喘息。仿佛是想逃离地狱的鬼魅,正在拼命的挣扎。萧曼迅速拔出了手枪,用拇指推开保险,由于眼前气氛的诡异和紧张,使这把手枪的柄上沾满了汗水。
萧曼没有停顿,但步履却愈走愈慢,起步落脚都似乎好费很大的力气,这是极其紧张的表现。喘息声时有时无,时断时续;方向忽东忽西,忽前忽后,若即若离。萧曼的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靠近大铁门!
一阵风,像是平地吹起,又像是凭空而生
萧曼感觉到了风。她向风吹来的方向出了枪。
“六四式”手枪的枪声并不尖锐,很像是一粒钢珠砸到铁板上产生的闷响,但在这空荡荡的殡仪馆里还是激起了巨大的回声。
一件东西掉在了地面上,还有细碎的脚步声起步停止。她猛一转身,在电筒的光照中,身后并没有什么异常,没有人影,只有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