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刚要反击,却见相柳忽然屈指一弹,一团云雾裹着雪花扑在她脸上,冰凉的雪粒钻进衣领,激得她惊呼着捶打他肩膀。
“相柳!你居然用灵力欺负人!”
小夭气呼呼地拍掉头上的雪,却见相柳懒洋洋地挑眉,银发被风吹成扇形,遮住半张含笑的脸。
“欺负?”
相柳突然倾身,在小夭耳边低语,
“这才是欺负。”
话音未落,又一团雪雾兜头罩下,这次却在触及她小夭前一寸凝成晶莹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发间。
小夭愣了愣,忽然伸手扯住他一缕银发,绕着指尖转了两圈,
“原来堂堂海妖大人,竟会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相柳任她摆弄,忽然屈指弹了下她额头,
“谁让某人总把‘美貌’挂在嘴边,聒噪得像只海鸟。”
“明明是你自己生得好看!”
小夭不服气地仰头,却被相柳搂紧了腰肢。相柳喉间溢出轻笑,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尖,
“抓稳了,小美人。”
相柳的话音被呼啸的风声撕成碎片,大白雕突然一个俯冲,小夭惊呼着抓紧他的衣襟,却感觉他手臂环得更紧,贴着她耳畔轻笑,声音混着剧烈的心跳,
“抱紧。”
这时,白雕穿过最后一层云层,清水镇的灯火在下方星星点点亮起。
相柳的目光掠过小夭发间的雪花,忽然伸手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
“到了。这次再把我的袖口弄脏,可没有桑葚酒赔给我了。”
小夭望着他眼底倒映的人间灯火,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在白雕降落的颠簸中,轻轻啄了下他冰凉的唇角。
“赔你个吻如何?”
小夭的声音混着心跳,在夜风中散成碎玉,
“比桑葚酒甜多了。”
相柳浑身一震,在白雕触地的刹那,迅速用衣袖遮住发烫的耳尖。
“聒噪。”
他低骂一声,却在转身时,悄悄将小夭沾了雪花的发尾塞进斗篷的兜帽里,
“下次再乱亲,就把你绑在毛球的翅膀上吹一夜海风。”
小夭跟在相柳身后偷笑,看见他耳尖未褪的绯色,忽然觉得辰荣山的雪,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远处母亲唤孩子的声音裹着饭香飘来,像一根细针扎进她心口——那个曾在清水镇听着老木呼唤的玟小六,早已被岁月碾成了记忆里的碎影。
相柳垂眸望着她忽然黯淡的眼波,琥珀色瞳孔里的星光晃了晃。
他伸手替小夭拂去肩头的雪花,指尖停在小夭的耳后,却没有如往常般弹她额头,而是轻轻捏住她耳垂上的鲛人泪坠,冰凉的拇指碾过圆润的珠子,
“又在想什么?”
小夭摇摇头,鼻尖蹭过相柳袖口的银线,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人间烟火,离我们都太远了些。”
小夭笑着躲过相柳的手,却又被他突然揽进怀里,在漫天星斗下,听着相柳无奈又温柔的叹息,混着清水镇的烟火气,轻轻落进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