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的光辉摇曳映得相柳的眉眼愈发柔和,声音低缓如潺潺溪水,漫过春夜的寂静。
小夭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欢呼雀跃道,
“好啊!好啊!我们俩好久好久没一起看海上明月了。”
大贝壳载着两人来到海面,咸涩的海风掠过发梢,相柳将昏迷的“小夭”稳稳地托在怀中,踏浪而行。
鲛绡衣袂在月下翻涌如白色流云,相柳垂眸望着少女苍白的面容,指腹轻轻拭去她鬓角被海水打湿的碎发。
九嶷山的月光倾洒在无垠海面,粼粼波光碎成万千银鳞。相柳立于礁岩之巅,白色的长发随风扬起,怀中的小夭枕着他微凉的胸膛,呼吸轻柔得如同春日柳絮。
“这海上月,倒是比往日更亮些。不过今夜是上弦月,像一把弓。每次满月时,我都要为你疗伤,所以我也好多年没看见过满月了。”
相柳的声音混着浪涛轻响,落在无人倾听的夜色里,尾音似有若无地散在风里,
“可惜你瞧不见。”
一旁小夭的神识却撇了撇嘴,嘟囔道,
“再亮的月,也都比不上我们在清水镇一起赏过的海上明月。”
潮汐漫过相柳的赤足,冰凉的海水漫上脚踝。相柳忽然低头,将下颌轻轻抵在“小夭”的发顶,余光扫过少女因昏迷而舒展的眉眼,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远处鲸鸣穿透夜色,惊起群鸥掠水而过,而相柳就这般抱着“小夭”,天上的月亮,静静照拂着他们。
从这之后,每隔几日,相柳就会带小夭出来玩一次,有时候是海上,有时候是海里。
有时候是乘浪踏月,看鲛人族的夜光珠缀满珊瑚丛,在幽蓝海水中流转成星河;有时候是潜入深不可测的海渊,看发光水母拖着莹蓝触须,在黑暗中跳起无声的圆舞曲。
直到月圆之夜。
相柳再次将小夭拥入怀中,然后施法将心头血凝成一枚闪烁着奇异光芒的血珠。
在小夭神识的注视下,相柳俯身贴上她冰冷的唇,将血珠缓缓渡入,灵力也顺着接触之处源源不断地注入。
剧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相柳却浑然不觉,只是将怀中的“小夭”搂得更紧,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生机都渡给她。
等用灵力把“小夭”的经脉全部游走了一遍之后,相柳又闷哼着扣住了“小夭”的后颈,加深了这个血腥的吻,以将她体内的毒素全部吸出。小夭嘴角溢出的黑血顺着相柳的手腕蜿蜒而下,就如同纠葛缠绕的红线。
一旁的小夭神识,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若不是现在处于灵体的状态,她哪里敢如此这般直勾勾赤裸裸地看着,定然是耳尖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头埋得低低的,而不敢和相柳对视。
尽管相柳看不到她,小夭仍是觉得,自己的脸颊,已经娇怯怯地烧了起来,原本就温软的声音此刻也愈发含混,似含着蜜糖般黏糯,
“相柳…你…你…怎能…如此…如此…”
余下的话消散在了旖旎的空气里,小夭别过头去,而相柳接下来的话,搅碎了满室的春光。
“小夭,今晚,我要唤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