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陈设简陋,但在床边小桌上,放着一只残破的笔记本。\卡,卡-小¨税′罔+ `已^发_布?罪′薪`漳!截-
李响走近了一些,看到笔记本的封皮已斑驳,扉页上还隐约能看见“与响哥哥的冒险日记”几个字。
“没想到,曼尔竟然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他一把抓起笔记本,指尖却在触碰那一刻猛地一痛:
——周围空间骤然崩塌,房间开始剧烈扭曲!
“有排斥反应?不——应该是曼尔的主意识感知到了外来干扰!”
他立刻反应过来:
——曼尔的意识正在恢复,而她梦境的“免疫机制”,自动将他识别为外部侵入者!
他周围空间开始狂风大作,一只只由记忆碎片组成的“梦兽”从裂缝中钻出,嘴中喃喃念着模糊不清的名字:
“……李……李响……你是……错觉……”
他咬紧牙关,捏紧笔记本,那些梦兽开始扑来,妄图将他重新吞噬。
而他猛地抱紧笔记本,咬牙低吼一声: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毁掉她的记忆,我是来带她找回记忆的!”
话音落下,身周亮起一圈极淡的光晕,那是“愿力”的共鸣。
——曼尔救了李响,李响的体内有曼尔的愿力。
此刻,藏在李响体内的那部分原属于曼尔的愿力,与笔记本之间产生了连接,激活了一条梦境通道!
李响抓紧这一瞬间的缝隙,用尽全力撕开那圈梦雾,回头最后望了一眼病床的方向。
“等我。”
下一秒——
现实中,仪器剧烈震动,谢颜猛地盯住屏幕,看到李响的脑电图在剧烈波动后陡然平稳!
“竟还真让你回来了,不然你这副身体,可就是我的了。”
她轻声道。
李响睁开眼,喘息着从梦境舱中坐起,额头全是冷汗,但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本笔记本。
“回溯媒介,拿到了。”
一听到李响的声音,傲天立马跑进了病房里。
“响哥,还得是你啊,这么快就出来了,我的巴掌都没使上劲呢。”
“现在只是拿到了回溯媒介,真正困难的是接下来的步骤——取回记忆。”
谢颜在一旁说道。
李响看向手中的笔记本,随便翻看了几页,里边都是曼尔的笔迹:
——有他俩相处的小事,有对话的记录,也有李响惹曼尔生气时的记录。
“既然回溯媒介已经拿到,情感介质我也知道是什么了,那我就赶紧开始吧!”
李响看了一眼谢颜和傲天,最终把目光落在傲天的身上:
“傲天,接下来就要依靠你了,做好我的‘旁观定位者’的角色。~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
而此刻的龙傲天,一脸地紧张和兴奋,显然他很喜欢李响赋予的这个新角色。
“所以我只需要一直坐在这里,盯着这屏幕,不让任何人拔掉插头?”
傲天问得十分认真。
谢颜头也不抬:
“如果李响心跳骤停、脑电图全线归零,那就可以拔了。”
“我可不听你这女人的话,只要响哥没回来,我就死守这屏幕!”
“随你的便,反正我和李响已经谈好,如果他回不来了,那他的躯体就归我了。”
李响朝着龙傲天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怕傲天担心,李响补了一句:“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紧接着,李响抱着笔记本重新躺了下去,而仪器也自动识别到了媒介源,亮起一圈柔蓝色的光晕。
“倒数十秒,梦相回溯正式启动。”
李响再次闭上双眼,呼吸缓慢而深长。
10、9、8……
梦境重构开始。
【曼尔梦中】
当他再次睁眼,自己出现在了一条并不陌生的小巷里。
——这是商水镇。
眼前这条路,似乎正是通往曼尔舅舅家的小路。
不同的是,原本是曼尔舅舅家的位置上,换了一扇不一样的小木门。
上方挂着褪色的牌子,上书“记忆剧场”四字。
他推门而入。
门内是一间狭长剧场,舞台中央,曼尔身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低头坐在木椅上,孤身一人,宛如失语之人。
“曼尔……”
李响轻唤了一声,但是她没有回应。
这应该不是她本人,而是她“过去的记忆”所投射出的象征体。
——是曼尔意识中封闭、拒绝外部干扰的那一部分。
而回溯,就是要解开她一层层的心防,将那些“她不愿再去触碰”的记忆碎片一一重构。
舞台上,幕布掀开。
【梦相剧场—第一幕】
舞台上的灯光如火焰跳跃,映照出焦土与断壁残垣交织出的末日画卷。
幕布缓缓拉开,背景是战火之后的桐魇镇。
黑烟尚未散尽,火星在空气中跳跃,远处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呼喊与爆炸声回响。
曼尔一身灰扑扑的衣裳,赤着脚在瓦砾与灰烬之间奔跑。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石头,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以及极力掩饰的恐惧。*卡.卡^晓`说*王? _冕`费+跃~黩¨
,!
她穿过被烧毁的巷子,绕过一具倒塌的房梁,跑向那片被称为“禁地”的毒藤林。
舞台背景忽然转变,火光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深绿与瘴气缭绕的藤林。
曼尔蜷缩在一株巨藤的藤根后,身体缩成一团,呼吸轻微而断续。
——这是她自成年以后,与恐惧和孤独对抗的第一个夜晚。
观众席上,李响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沉默不语。
那一幕,是他当初真正目睹过的,只是现在再次看到,却比记忆中更加真实、沉重。
曼尔从毒藤根部缓缓钻出时,天已破晓。
晨光从叶缝洒落下来,仿佛是命运之手拨开了黑夜,为她点亮了一条微弱的生路。
舞台变换,出现了一块山坡上的岩石,那便是李响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那时的他,正准备再次启程,却意外地看到那个怯生生探出头来的少女。
——他们的命运,在那一刻交错。
李响以为这只是一次记忆的重演,然而下一秒,台上的曼尔竟慢慢转过身,对着观众席的方向。
——也就是李响所在的位置,开始了轻声独白。
“在青蔓镇,有这样一个习俗。”
“女孩子成年后,第一眼看到的男人,便是未来的丈夫。”
灯光微暗,仿佛梦境在回响着那一刻的悸动。
“而我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你,李响。”
她轻笑,笑声里有一丝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