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说,镇远侯有风湿寒症,每晚她都要喂他喝些药酒,然后扶他洗洗睡下,这晚也是如此。~如?文¨徃¢ /唔-错·内.容′但因为赶上寿辰,府上杂七杂八的事情多,她刚刚把酒坛拿到桌上,外头突然有人找,她便出去处理一下,没想到一拖就拖了小半顿饭的时间,这段是亥时一刻左右,找她的丫头可以作证,而她回来时,就看见侯爷仰躺在床上了。
“大人,这还用说吗!药酒都是她一手掌管,家父死于中毒,不是她谋害亲夫,还能是谁?”不等胡姬说完,郝穑已经抢着说道。
绿珠也不答话,夺过桌上酒来,咕嘟嘟往喉咙里便灌,慌得林鸣忙使人拦住,解释道,“少爷、夫人都请少安毋躁!侯爷虽是死于中毒,但方才仵作检测酒中,并无毒性,反是死者左臂上有一蛇伤,想是毒蛇伤人,不是有人下药。”
青离从人缝中瞥去,那伤口齿痕上下各二,出血发黑,不像人力所能伪造,看来确实是毒蛇的杰作。不过,转念一想,说到底,恐怕毒蛇也只是凶器,包藏祸心的,还是其中某个人。
她心中所想被府上长子郝迟的妻子,那个面带刻薄相的邢夫人,率先说了出来,“好端端的房中如何会有蛇?那小贱人还是逃不了干系!”
绿珠没有正面跟她冲突,而是向林鸣一个万福,道,“大人明鉴!奴家蒙侯爷错爱,万死无以为报,深以未给老爷生下个一男半女为憾,又怎会对老爷下此毒手?”
这话虽然点到为止,但大家都明白了,她并无子嗣傍身,镇远侯一死,不被扫地出门,能有个半亩薄田渡此余生已算天大的造化了,所以,她应该是最不希望死者亡故的。?l?a,x!s^w¢.*c¨o,m^
众人纷乱一阵,但总算在林鸣的诘问下交待清楚了各自在那一段时间里的行动。
林鸣并不糊涂,听了这些,脑中迅速闪过几个问题:其一,如果绿珠说的是真话,那在这小半顿饭时间里,任何人都足够进入房里杀人,但一般下人连进门都会被轰出去,而现场并没有搏斗挣扎的痕迹,所以看来不会是下人所为;其二,论动机,当然是两个儿子嫌疑最大,但他们并没有老爷那等怪毛病,身边诸多丫头小厮都能作证,那时他们是活动在众人眼前的;其三,毒蛇是哪里来的?难道是马戏班子的耍蛇艺人带的其中某一条漏网之鱼毒牙没有拔掉?但这会儿,就算真是这样,也没人会承认,一定推说是野生出没的了;其四,怎样能让蛇咬到人呢?如果是为了不在场证明提前安置的,蛇是个活物,这会儿又不是数九寒天,在房中怎么呆得住?
那么,如果有动机的人都没办法作案,难道这确实是一起意外事件,不是任何人的谋害?不,不对,因为死者手中那支蜡烛,必定是中毒之后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的东西,可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夫人可知道,老爷有无提前留下遗嘱?”一旁青离突然道。-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林鸣正苦思冥想,闻言一拍手道,“是了”,他也见过许多案件,死者最后因为无力再多做行动,往往抓住手边最近的东西,利用谐音或相关的意义作提示,就像烛嘱谐音,而死者长期卧病,提前留下遗嘱也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找到这个,相信也会有不小线索。
绿珠想想,道,“这个奴家不清楚,老爷大多事情奴家都知道,但有一个箱子他自己收着,一靠近甚至他还发火,若有什么东西,也必是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