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沈烈风身后有两名少年,一个问另一个道。
少年并未答话,只默默过去拾起那丸药,细观之,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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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飞花楼。
环佩响处,珠帘依次打起。
“七爷,洗手。”小丫头小沐脆生生的声音。
我将手放入银盆中,反复洗着,外面风声一阵紧似一阵,仿佛5年前妈妈手里的皮鞭……
“好妈妈,妹妹年少无知,只求你饶她这一遭。”姐姐紫迷抱着妈妈的腿哭求道,本来赏我的鞭子,倒有大半落了她身上。
“就是,鞭子落在这细皮嫩肉上,若留了疤痕,可是卖不上好价钱了。”施飞燕一边扶着妈妈,一边阴阳怪气地笑道,雪肤花貌,素口蛮腰,舞低杨柳,歌尽桃花,她是这里的花魁。
这话倒是说到了妈妈心坎了,她两弯吊稍眉几乎要飞出粉面去,一口啐在我脸上,骂道“装他妈三贞九烈的我柳明凤见多了!最后不还都乖乖作了婊子!——小叶,取我的猫儿来!不信治不了这骚蹄子!”
围观的诸艳中爆发小小的骚动,有做势劝解的,有低头不语的,更多的脸面中,浮现了一种翘首以盼的神情。“打猫不打人”是妈妈的看家本事,能叫你上不得生,下不得死,告不得人……许多性气倔强的丫头,都被这一招驯服得低眉顺眼。
“妈妈,你无非就是要钱,若我能挣到比卖身更多的钱,你便不强我与姐姐了,如何?”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拼了,我不由冲口而出这样一句。
妈妈着实惊了一下,转瞬又冷笑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能耐,也好,不管你去偷去抢还是杀人越货,三天内,只要能拿出比飞燕拿到的更值钱的物件儿,就由你了。”
花丛中满是笑声,飞燕娇嗔道:“妈妈,你忒看不起我。”
妈妈没理她,接着对我道:“若三天后你败了,就给我乖乖做婊子去。还有,这三天你虽是自由身,却休想逃跑,不然你想得到姐姐会怎么样。”
我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好”字,背上寒意生风。
三日后,飞燕的笑意首先在一匹紫绫罗上展满,“妈妈,女儿可是不能给你丢人那,这三天是着实用了功的。这是东边王家官人送来,那是城北李家公子捧我。”她说着,又指向一株红珊瑚,高烛之下,一堂紫气赤霞,映得个青楼犹如宫闺,更不必说那满把的珠翠首饰,其中任拣一件,只怕也够那小户人家数年生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