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宾菲尔德说,「你是说还住戈弗雷家那些人吗?我想我是听过他们的名字,但不,我不敢说有幸真认得他们,哈哈!」
「马可信上没提过这些人?」
宾菲尔德咬着他润红的嘴唇,很明显,他正和自己心中的众多疑惑拼搏,因为他实在搞不清埃勒里究竟知道多少,他天使般的眼睛整整扫到埃勒里脸上三次才回答:「我的记忆力一直糟透了,奎因先生,我实在想不起来他到底提过没有。」
「嗯,还有,你是否知道马可曾培养出业余摄影的嗜好,近日以来?我只是好奇……」
律师又眨起眼来,此时,墨莱也转过身,眉头紧紧皱着;只有老法官动也不动,冰冷的眼神紧紧盯住矮律师的脸。
「你的问题跳得可真快,不是吗,奎因先生?」宾菲尔德的笑容显得相当难堪,「照相是吗?他也许有吧,但我完全不知道。」
「那他有没有交照片给你保管?」
「当然没有,」小矮子迫不及待地回答,「当然没有。」
埃勒里看向墨莱探长:「我相信,探长,我们实在没理由再让宾菲尔德先生留在这儿,很明显他——哦——帮不了我们什么。宾菲尔德先生,你百忙中肯费心跑来这里,实在太谢谢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宾菲尔德高声回答,这弹指间,他的幽默感又回头觅他了。他说着话从椅子上起身,「还有其他吩咐吗,探长?」
墨莱绝望地粗声回答:「滚吧!」
一个薄薄的表出现在宾菲尔德手里:「老天啊,老天啊,如果我要赶上克罗斯利庄的下班飞机,那我动作得快一点。好吧,各位先生,很抱歉没办法对你们有什么帮助。」他和埃勒里握手,对法官鞠躬,并圆滑而不露痕迹地略过墨莱探长,倒退着走向门口,「真高兴有机会再见到你,麦克林法官,我一定会代您问候金西法官,还有当然啦,我也会很乐意告诉奎因警官,奎因先生,说我见到——」 他就这样讲着、笑着、躬着身,一直到房门关上,挡住他甜蜜又无邪的眼睛为止。
「这个人,」法官语气森冷,眼睛仍望着门,「曾说服陪审团让职业杀手脱罪至少一百人次;他贿赂目击者并恐吓那些不收钱的诚实证人;他控制着一些法官;他有计划地湮灭证据;他也曾一手摧毁一名年轻地方助理检察官的大好前程,在一桩谋杀审判前夕,把他卷入下层社会一个恶名昭彰女人的公开丑闻之中……你居然希冀从他口中追出东西来!」——墨莱嘴唇无声地动着——「探长,我得忠告你,忘掉此人的存在吧,对一个正直的警察来说,这人太滑头了,就算他某方面和马可之死有牵扯,我们也几乎可确定,你绝对找不出真凭实据的。」
墨莱探长噼里啪啦走出去,到他内勤人员办公室看看他的命令是否确实执行:鲁修斯·宾菲尔德,不管是否如他预期,已回转纽约,身后必须跟着职业性术语所说的「一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