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呃?哦,抱歉,探长,你是不是问四月他找我干什么?是是,我只是确定一下。只是我们一次——哦——有关他生意的咨询,我尽力提供他最有用的意见。」
「什么样的意见?」
「劝他改弦易辙啊,探长,我总是严厉地训斥他,这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子,真的,只除了一些弱点,但他就是不听,可怜的家伙,你看看他现在的下场。」
「你怎么知道他是蹩脚演员,宾菲尔德?如果你们两人的关系他妈的如此无关痛痒的话。」
「直觉吧,亲爱的探长,」律师一声叹息,「一个人在纽约州法庭执行刑法业务达三十年时间,不可能不培养出某种第六感出来,尤其对犯罪者的心灵,我可跟你保证不是有什么——」
「你用这种方式问我们这位好朋友宾菲尔德,绝不可能问出什么所以然来,」法官带着冷笑,「他能这样跟你扯上几小时,这一套我亲身经历多了,探长,我建议你直接切入重点。」
墨莱看着这名纽约来客,嚯地拉开抽屉,抓起某物,啪一声直接飞过桌子落在矮律师的膝上:「读一遍。」
鲁修斯·宾菲尔德先生先做惊讶状,再微笑做抗议状,然后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副眼镜,架上自己鼻尖,小心翼翼拿起那份文件展读起来。他读得非常仔细,良久才放下手,拿下眼镜,收回口袋里,靠回椅背。
「如何?」
「很明显,」宾菲尔德低声说,「这封信是死者所写,收信人是我。依我个人推想,从信写了一半且被猛然打断这些事实看来,死者显然是写此信时忽然遭到攻击,也因此,我遂成为他生前脑子里最后想着的人。老天啊,老天啊,可真令人悲哀啊,探长,但这也是一份最贴心的献礼,我得感谢你让我亲眼看到这信。我能讲什么呢?我感动得都语无伦次了。」他还真的从裤口袋掏出条手帕,擤擤鼻子。
「真是小丑一个。」麦克林法官轻声评论。
墨莱探长一拳擂在桌上,嚯地起身说:「你休想这么简单就从这里抽身!」他吼着,「我知道的这个夏天你和马可通信频繁;我知道你至少曾介入一桩企图勒索事件,在你们两人发觉事情棘手时;我知道——」
「你似乎知道得非常多,」宾菲尔德不改优雅地说,「可否进一步说明一下。」
「大都会私家侦探所的戴维·伦纳德是我的老友,你这一切他都写信跟我讲了,懂吧?因此,你别想用那一套什么不泄露委托人秘密的老八股,试图要我看不到我眼中的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