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热切地仰着脸看他,仍间歇地抽泣着。
「你知道,X其实根本不可能把谋杀罪名栽到你头上,他很清楚你拥有坚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你被绑在瓦林小屋一整夜,再加上那一通神秘的电话,通知年轻的柯特你人在哪里。说到这张字条,凶手也许希望马可看完之后会毁掉,如果马可真把字条毁掉,那这张字条上你的名字当然也就跟着消灭而不致曝光,你也丝毫不可能被牵扯进来;就算马可没把字条毁掉,事后被发现,X深知你的不在场证明,再加上你不会打字的铁一般事实,甚至还不寻常地以打字来署名,摆明了伪造。事实上我认为,就算警方发现字条署名纯属伪造,X也一点不在意,这样的发现完全不会威胁到他的安全,而在此之前,马可早已如愿地被他杀掉了。不不,戈弗雷小姐,我想X考虑到你,远比为库马和马可考虑得多多了。」
罗莎咬着她手帕的一角,静静地消化这一长段推论。
「我想的确像你所说的这样,」良久,她低低地说道,马上,她又仰起头来古怪地瞅着埃勒里,「但奎因先生,你为什么称X为『他』呢?」
「为什么称X为『他』呢?」埃勒里茫然地复述了一次,「只是顺口吧,我想。」
「你完全不知情,是吧,戈弗雷小姐?」墨莱插嘴问。
「是,」说话时她仍看着埃勒里,半晌,才低下眼来,「我完全不知情。」
埃勒里站起来,取下夹鼻眼镜并揉揉眼:「好啦,」他颇忧心地说,「至少我们又知道了一些,是杀马可的凶手打的这张字条,而且由于这打字机没被人带出房外,这张字条必然是在这间书房里打的,显然是你们家自己引狼入室的,戈弗雷小姐,这听起来很不好玩。」
一名刑警此刻出现在门边:「探长,老头有话想跟你讲,还有,戈弗雷嚷着要离开这里。」
墨莱显然没弄懂:「谁?哪个老头?」
「园丁啊,就那个叫朱仑的,他说有很重——」
「朱仑!」墨莱惊骇地重复一遍,仿佛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一般,「带他进来,乔!」
然而,先进门的却是沃尔特·戈弗雷,还穿着他那件脏工作服,破破烂烂的墨西哥帽搭在脑门后头,两个膝盖沽满泥土,指甲也塞满泥土,蛇一样的双眼锐利地刺向埃勒里和探长两人,在发现自己女儿也在场时,他似乎微微一愣,跟着,他二话不说把头转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