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受不了了……”一名矮胖的浴客剧痛难忍地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叫道。那不断翻涌的脏热水,如同硫酸一般腐蚀着他的身体;那滚滚而来的水蒸气,好像水银一样毒害着他的健康。没过多久,一具露出了焦黑皮肤和破烂组织的尸体,终于透过雾气的掩盖横躺在了即将死去和已经死去的人的面前……
“我们快走吧!”白过闻再也不敢看下去了,他紧紧搂抱着猪脸婴,从浴池里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更衣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好多在门外目睹了惨状的浴客,一个个半裸或全裸着就夺命狂奔到了大街上。
白过闻花了十分钟才把钥匙插进了它能够插进去的地方,然后他便哆哆嗦嗦地开始穿衣服。结果,裤衩穿反了,扣子系错了,外衣套倒了。当白过闻胡乱地给自己披上一层皮之后,他先把猪脸婴包裹在一件旧衣服里,然后拎着伏灵钟忐忑不安地逃了出去。
当他来到大厅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这里躺卧着几具恶臭难闻的尸体。其中最为醒目的,便是那个身材矮小肌肉结实的浴池老板。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全部皆是疙疙瘩瘩的燎泡,有的已经破裂,流出了五颜六色的脓水;有的居然还在生长,如同泡泡糖一样鼓胀变大!
“咯咯咯咯……”猪脸婴突然间发出了复仇般的坏笑声,从他难看的嘴巴里随之涌出了许多白色的泡沫。直到后来,白过闻才慢慢地了解,这是猪脸婴感到兴奋的生理表现。
“难道说……”白过闻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脑,“这个小生命懂得残忍地报复别人吗?!”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没了命似的冲出了浴池。
下午两点钟,白过闻终于坐上了回家的列车。他怀中的猪脸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睡着了。从那根厚厚的双孔鼻子里,不停地喷出了鱼虾腐败时才有的腥臭气味,弄得白过闻身旁的旅客像犹太人一样被迫另寻他处。
“看来,这孩子是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白过闻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把脸转向了窗外。在他的脚下,正放着那个传家之宝——伏灵钟。
火车到站了,白过闻挤在涌动的人流中走出了站台。当初,正是因为他害怕家乡的那些古怪人群和灵异事件,才像逃犯一样离开了故土。而现在,自己又因为外乡的恐惧而不得不归还故土,这多么富有戏剧性啊!
“我必须要找到父亲的研究笔记,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抚养这个小生命长大成人。”当白过闻越来越近那所老公寓时,他想探知真相的愿望就越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