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噩梦中醒来,秦贞惊得满头是汗,她梦到甘麻剌负了重伤,生死未卜。·x\4/0\0?t!x·t*.?c`o,m′好梦难圆,噩梦反容易成真,想到儿子,后半夜睡不着了。起床院中漫步,见到阔阔真房里的灯还亮着,心想她也在牵挂儿子吧?
右詹事完泽匆匆回来,应是刚得了消息。秦贞便问:“现在军情如何?”完泽碰上秦贞,反常地发愣吞吐。阔阔真的房门突然开了,太子妃紧张问:“铁穆耳怎样了?”“三世子跟随合汗身边,已经与乃颜的人马接上头,战果尚不知晓,但三世子平安无事。”完泽答道。“甘麻剌呢?”秦贞问。“梁王……”完泽说不出口。他神色有异,秦贞预感不祥,“甘麻剌出事了,是不是?”“不,没有!只是……”完泽说出实情,“梁王兵败负伤,退入关隘坚守。”“负伤了?伤得重吗?”“军报只说负伤,未言伤势轻重。”那个噩梦是真的?秦贞的心快停止跳动了。“海都现在何处?有援军赶去吗?”完泽回答:“被梁王挡在关外,海都狡猾,以偏军冒自己旗号,将北安王的军队吸引过去。现在北安王被海都的偏军拖着,救援梁王还等些时候。”“那就是没援军了!他孤军驻守!”“妹妹,甘麻剌是有福气的人,他会平安无事。]幻£?想_姬ˉ +已μ发?布%$;最×]新§t¨章.节?”阔阔真安慰道。秦贞哪能再安心,这一夜睡不着了。阔阔真也同样心绪难宁。一方面,她希望通过甘麻剌立下战功,提高这个家庭的地位;另一方面,却又担心甘麻剌功劳过高,把铁穆耳掩盖住。甘麻剌不能死,他要是有不测,铁穆耳就太明显,南必定会立刻下手。如果甘麻剌战败,到是好事,这样他不会抢去铁穆耳的风头。思索一夜,第二日清晨便听侍女们说,秦贞天刚亮时就走了,她们都拦不住,她说要去找梁王。阔阔真极为震惊,她去那里有什么用呢?只怕会添麻烦。但一想,假如出事的铁穆耳,自己也不能安坐家里吧?秦贞是个胆大的人,她奔寻而去,也在情理之中。“县主既然心意如此,就让她去吧!”阔阔真吩咐下人不用去寻了。东北之地,一场大战正在展开。忽必烈御驾亲征,与乃颜为首的东道诸王进行决战。忽必烈坐在由四头大象拉动的巨大战车内,高高在上,俯看全局。合汗下令,战车前冲。左右皆劝,往前危险。忽必烈不听,“那些反贼见到朕在此,必会主动投降!”四象战车滚滚冲入阵中,速度不快,却气势非凡。然而并未如忽必烈说的那样,叛军见到合汗在此,或心生愧意,或投降归附。+k\k^x′s?w~.-o/r?g\见忽必烈在此,诸反王的军队攻击更猛,全朝象车涌来,人人欲取其首级。一时元军阵脚大乱,象车缓慢笨重,调头不行,更被团团围住,忽必烈坐车中有些慌了,自己周围只有少量亲军保护。危急时刻,火箭发来,无数火箭如流星坠落,火势驱开敌军。但也有火箭射中象车,车身着起大火。忽必烈反而不慌,敌军已被大火驱散,正是突围时机,只是这车确实慢了点。“皇爷爷!”火光中冲出位少年,“皇爷爷快上我的马!”少年很眼熟,一时记不起是谁了。忽必烈没时间细想,立即抛弃象车,跳上少年的坐骑。少年呼喊亲军掩护,携上忽必烈直奔己方中军。忽必烈这才想起这个少年是谁,是他的孙子铁穆耳啊!这孩子偷偷跟着大军,被发现后,本打算送他回去,但他苦苦哀求,一定要留在身边。忽必烈见他可怜又心诚,便留下了。面对众将,忽必烈惭愧,是自己一时自大,险些性命难保。遂将战场交给众将。又问及刚才是谁下令放火箭?听人言是皇孙铁穆耳,忽必烈责道:“想连同朕一起烧死吗?要是流箭射中朕,该当何罪?”“孙儿一时情急,没顾那么多。请皇爷爷降罪!”铁穆耳立刻磕头认错。 忽必烈抖动胡须笑了,“爷爷逗你的!要是没有孙儿,朕就危险了!铁穆耳,来!到爷爷身边来!”铁穆耳扑入祖父怀中,忽必烈让他坐身旁,共观战局。元军气势如虹,对峙一阵后,乃颜军即刻溃不成军,乃颜部属四散溃逃。元军捉住乃颜,献于忽必烈面前。忽必烈下令,赐其不流血的死法。将其裹入毯中,由士卒抛拽,颠簸至死。乃颜之乱到此得平,忽必烈接着下令,挥师西进。秦贞带着少量随从,日夜不停,终奔至甘麻剌驻守的关隘前。秦贞城下呼喊,士卒通报时甘麻剌根本不信,亲自登城,见真是二娘,才开了门。“二娘!你怎么来了?”甘麻剌犹如做梦,紧紧拥住秦贞,感觉到实在感,才信这是真的。“听说你受了伤,吓死为娘!伤在哪儿?要不要紧?”秦贞把他打量了又打量,看看哪里不对劲。甘麻剌轻按左肩,“没事,小伤。不过中了流矢,已经不妨碍了。”秦贞也轻按住那伤处,心痛不已。“二娘,你真不该来此,我派人送你回去。”“说来就来,说回就回,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战情如何?”提起战情,甘麻剌懊恼咬住唇,“二娘不提出罢,提起来我便来气。我初次上阵,功勋未立,竟先败在女人手中!改日养好伤,定要雪此大耻!”“什么女人啊?海都军里有女人?”“就是海都妃,珊丹合敦!”“珊丹?她来了?”秦贞大惊失色。甘麻剌顿觉奇怪,“二娘怎么了?你认识这女人?”秦贞陷入思绪。她又惊又喜,多年未见的好姐妹竟以这种方式重逢?“二娘,你怎么了?”甘麻剌直问发呆的秦贞秦贞回过神,说:“甘麻剌,我有个主意,就算不能使海都退兵,也应可缓上些时日,争取时间以待援兵。”甘麻剌大喜,他二娘就是聪明。“请为我派个使者传话给珊丹合敦,就说老友想与她一见。”秦贞拔下头上金钗,“以此为信物,她看了自然明白。”“二娘,你不会真认识那女人吧?”秦贞笑而不答,“此事说来话长,以后会慢慢告诉你。战情要紧,先听二娘的话,把这事办了。”甘麻剌满肚子好奇,照她的意思派出使者。使者返回后,将对方的答复转告二人,秦贞按照约定时间出城。月夜下的草原呈现灰蓝色,凉风阵阵吹过,草叶时而低头,时而挺立,秦贞遥望,新月下火把的光芒明亮,对方已经到了。秦贞仔细看,举火把的是侍女,光芒一侧,一人一马站立,风吹动她朴素的袍子,袍边轻摆。多年不见,容貌略有些变化了,可还是那个人。“贞儿!”对方先开口。“珊丹!”秦贞听见那一声,眼中立刻饱含泪水。两人紧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