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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行义舍生死

“母后!”真金奔进门。!w.6¨1+p`.¢c.o′m¨

“太子来了!娘娘,太子来了!”南必唤醒察必。

“儿啊!你可来了!”察必伸出手。

真金把它紧紧抓牢,“母后,你要打起精神,会好起来的。”

察必连叹气的气息都快没了,“我自己知道。你来了就好,我就想多见见我的儿。”真金伏低身子,由她抚摸。抚过浓密的青丝,察必泪水打转,“以后你要靠自己,母后再不能帮你了。”

“母后,四弟快回来了,他还等见你。父皇已经派人去接。”

察必摇头,“那木罕的事我知道,他已入虎口,除非考虑开口,还救得回来吗?都是命!母后更担心你啊!你如同行走在结冰的河面,冰已裂缝,还不知道!”察必双手捧住他的脸,“私事上你怎么倔强都行,但在政事上,不要与你父汗争,多顺着他。他年纪大了,即使吃亏,你又吃得了几年?以后怎么做都行……现在不行……切记!切记……”

“母后?母后!”真金大喊。

察必喘气,话说不清了。手掌从真金脸上*,“多想……”话未说完,眼已合上。

“察必!察必!”忽必烈赶至。

宫里哭声成片……

皇后去逝,大都城中惨淡。宫师府的白灯笼挂在风中,摇摇晃晃,绳索如快断掉。布满乌云的天空下,飘摇的灯笼像是大片的雪,着素衣的女子进入府内,她摘下斗笠,屋里人都站起来,向她问候。

这里有熟悉的人,如秦长卿、完泽,也有不熟悉的人,但她知道他们是谁,如翰林学士承旨和礼霍孙,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

“不必多礼,大家坐吧!我这县主本不该做,让我和亲我也没去。”众人称她“县主”,她愧不敢当。>-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王著几人叫她“县主”也就算了,御史大夫这些大臣也这么唤她,让她怎受得起?真正的县主该是珊丹,自己空得了头衔,却没把事办好。

这次宫师府集会,正是为弹劾阿合马。众人等了会儿真金才到,皇太子一身孝服,魂不守舍。秦贞见他憔悴了许多,心疼不已。皇后刚去,便要他参与朝堂争斗,实在为难他了。但机不可失,弹劾阿合马就是现在。王著他们一直盯着那批军器的动向,拖下去只怕真的要被转移了。

真金打起精神,说道:“请诸位来的目的诸们都清楚,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这样都不能扳倒阿合马,我等再拿他无办法了!”

承旨和礼霍孙道:“证据确凿,他抵赖不了,就算他理财有功,合汗亦容不得叛逆之人。只要殿下发令,臣等肝脑涂地,力除此害!”

完泽说道;“此事已准备妥当,现缺个人选,由此人写第一道上疏,我等随后附和。这个人必须了解整件事来龙去脉,即使在合汗面前也能对答如流不露破绽,而且更得有不畏死之决心,以前弹劾阿合马的人什么下场,诸位都知道。谁能当此大任?”

“请许我来!”秦长卿第一个回话。

“你?”被抢了先的玉昔帖木儿说道,“检举官员是御史台的职责,这事当由我这个御史大夫牵头,你不过行宫宿卫,有何资格弹劾朝廷大员?”

秦长卿对道:“请问,此处有谁比卑职更了解阿合马私藏军器的事?这事卑职参与调查,阿合马在何地存放何种军器,卑职倒背如流。而且正因卑职人微,才更因以卑职为先。假若失败,不过是个行宫宿卫‘胡言乱语’,殿下可保全,诸位可保全!殿下,请许卑职为先!”

屋里极静。#¤求??μ书oa′帮?± ?<>无±\§错??内??~容÷£秦贞心神不安,无论谁去,都是极危险的。秦长卿更危险,因他职低,对付起来更容易,但他似乎又是最佳人选,秦贞心绪总觉哪里不对。

真金许之,秦长卿领命。众人开始商议详细步骤。

“等等!”她突然道,“或许当前并非时机!”

“县主!不可拖,再拖便没时机了!”秦长卿阻她相劝。

“拖下去的确会失掉时机,可是……”秦贞担心,“我怕此时行动会招来更坏的恶果。谁也想不到皇后娘娘会去逝,对吧?合汗目前极度哀伤,我们还是缓些时候好,至少过了丧期。若此时在朝中掀起*,难料会发展成什么。”

她望向真金,真金亦在悲伤中,他不愿此时以朝堂斗争玷污对母亲的思念,但不可不做,多少人因阿合马而死,多少人正因阿合马遭难,他不可等。“等下去,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只有除掉阿合马,正道方才可行。贞儿的担心我明白,但推行正道,哪有因阻力大便不敢做的?父皇并非昏君,事实具在眼前,阿合马还能再逃?”真金决心已定,鼓励众人,“无论结局,我与诸位同进退,必能成功!”

众人皆同。

当即研墨,秦长卿执笔沾墨,在众人面前把上疏写了。“臣愚赣,能识阿合马,其为政擅生杀人,人畏惮之,固莫敢言,然怨毒亦已甚矣。观其禁绝异议,杜塞忠言,其情似秦赵高;私蓄逾公家赀,觊觎非望,其事似汉董卓。《春秋》人臣无将,请及其未发,诛之为便……”文章洋洒,字字见恨,诸位大臣读了都叫好,此文若是阿合马读了,也能吐血三斗。

秦贞半懂文章,也知此文写得激烈,招恨是肯定了。但愿成功,如此方可平安。

“县主无需担心。”秦长卿说道,“卑职既敢当此任,便知后果。大不了一死,将来著史之人定会记我一笔。”

“不会使你受难。若出事,定会全力相救!”真金保证道。

秦长卿立刻拒绝,“殿下不可!如若救卑职,必会牵连殿下。谁都不能来救,真到那步,卑职承担一切。”秦长卿说完,向真金拜了数拜。

正因有秦长卿这般义士不畏生死,道才可行。前有左丞崔斌、大学士许衡,今后又不知会有多少人。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会走下去。真金坚定了信念,还拜。

数日后,阿合马依常例入宫面见忽必烈。

“合汗,去年国库收支账目已做好,请过目。”阿合马呈上账本。

忽必烈翻看,赞道:“爱卿把账做得极清晰,一目了然。”

阿合马谦虚道:“合汗过奖。非臣之能,诸臣工上下齐心,财货管理有序,账目自然清晰。若有人中饱私囊,财货缺失,自然想在帐目上遮掩,账目自然不清晰了。”

忽必烈边翻账册边说道:“可朕常闻,贪者的账做得比廉者更漂亮。”

阿合马低下头,转移话题道:“合汗,较之前年,去年的国库收入增长颇多,全仗合汗治国有方。”

“都是爱卿的功劳,没有爱卿辛苦打理,哪来富足的府库?”忽必烈不温不火,像是无意间问起:“听闻爱卿在江南置办了不少产业,爱卿家大业大,朕这点俸禄怕是不够养家吧?”

“臣惶恐!”阿合马跪拜。

“爱卿无须惶恐,你的家底朕一清二楚。念你理财辛苦,朕也没多管。”忽必烈冷眼直视,“爱卿在江南办的什么产业,怎需大批军器啊?爱卿主张严禁军器,自己却在民间作坊私造,意欲何为?”

合汗的语气稍严厉了点,阿合马立刻瑟瑟发抖,跪着缩成团,战战兢兢道:“臣知罪!臣知罪!臣得罪的人甚多,所以养了些护卫,一为防身,二来守住家中薄产。臣有家业扩展到江南,因而新招了批护卫,便在江南就近订做武器了。臣绝无二心,合汗明察!臣即刻上缴军器,解散护卫!”

“此事朕定会查清,你且去吧!”

“谢合汗!谢合汗!”

阿合马连连磕头号,退着滚出去。出了宫,自抹了把虚汗,恨得咬牙。回家立刻叫来儿子。

“合汗怎知我在江南购买军器?定是有人告密!皇太子的人盯得我紧,远在江南办的事也能被这么快发觉。”他对抹速忽吩咐,“此事不可吝惜钱财,你速去打通,定要查出是谁密奏。”

抹速忽答应。担心道:“父亲,合汗已经知晓,会不会查办我们?”

阿合马到不担心这个,“合汗那边大可放心。合汗要治罪于我,今日便不会对我明说。合汗是敲山震虎,让我老实些。他还用得着我,只要我没有叛逆这举,便不会有事。”

“要是合汗用不着父亲了呢?”抹速忽难释担忧。

阿合马回道:“傻瓜,哪有用不着的?你可知宫中每日用度多少?每年赏给宗王的岁赐多少?合汗东征、南征,布防西北的军费多少?没有我阿合马,合汗哪来的钱?放眼天下,还有比我更会聚财的人吗?合汗离不开我,他不能没有我啊!”阿合马放声大笑。

抹速忽还是忧,“合汗需要父亲,可合汗老了。将来皇太子即位,定要与父亲算账,那可怎么办?”

“所以绝不能让皇太子即位。谁都可以,绝不能是皇太子!我养这些私兵就是防着那天。”阿合马又起恨意,他的私兵……一封密奏害他军器上缴、私兵解散。绝不能轻饶密奏之人。

(画外音:又开始日更了,这次要连更十天,更到阿合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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