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小看着谢云舟，轻声说："其实他们挺好的，对吧？"

谢云舟捏了捏她的肩膀："嗯，就是皮了点，像你。"

"胡说，明明像你！"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那本《少年科学实验》上，封面上画着一个正在做实验的小男孩，笑容灿烂，眼里满是好奇和期待。

稣联文化代表团来访那天，徐小小特意给两个孩子换上了整洁的白衬衫和背带裤。

予宁却死活不肯摘掉他的小辫子，最后徐小小只好妥协，给他扎了个更整齐的小辫。

"妈妈，稣联的科学家真的会造火箭吗？"予安仰着脸问道，眼睛亮晶晶的。

"他们中有些人参与过航天项目，"徐小小蹲下来整理他的衣领，"但记住爸爸的话，不准问敏感问题。"

予宁在一旁蹦蹦跳跳："我要问他们怎么在太空里梳辫子！"

谢云舟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两个儿子难得打扮得这么正式，忍不住笑了："哟，这是谁家的小绅士？"

"爸爸！"两个孩子扑过去，予安突然想起什么，站首身体行了个军礼——虽然动作歪歪扭扭的。

谢云舟回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蹲下身纠正儿子的姿势："拇指要贴紧食指第二关节，手掌稍微向下倾斜..."

徐小小看着父子三人互动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她拿起相机："来，站好，拍张照片。"

稣联代表团的访问活动在市科技馆举行。会场里，金发碧眼的外国科学家正在展示一些简单的科学实验。

予安和予宁挤在最前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液氮实验。

"妈妈！那个白烟好酷！"予宁兴奋地回头喊道，声音有点大，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徐小小赶紧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小声点。谢云舟站在两个孩子身后，双手搭在他们肩上，既是保护也是约束。

实验展示结束后是互动环节。予安鼓起勇气举手，用结结巴巴的俄语问道："Как... как стать космонавтом?"（怎样才能成为宇航员？）

稣联科学家听到这稚嫩的俄语提问，眼睛一亮，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回答："首先，要学好数学和物理；其次，"他眨眨眼，"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予安转头看向父母，徐小小扬了扬眉，那表情分明在说"看吧，连外国科学家都这么说"。

回家的路上，予宁一首蹦蹦跳跳地模仿液氮冒烟的样子，予安则沉默不语。谢云舟注意到大儿子的异常，放慢脚步与他并行："在想什么？"

"爸爸，"予安仰起脸，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以后想当科学家，造火箭的那种。"

谢云舟愣了一下，随即揉了揉儿子的头发："那你要先好好学习，特别是数学。"

"我知道，"予安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爸爸，你能教我站军姿吗？科学家也需要毅力，对吧？"

谢云舟心头一热，把儿子搂进怀里："当然可以。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十五分钟。"

走在前面的徐小小回头看见这一幕，会心一笑。予宁拉着她的手摇晃："妈妈，我以后要当会梳辫子的科学家！"

"好好好，"徐小小忍俊不禁，"不过现在，我们得想想晚饭吃什么。"

那天晚上，谢云舟在书房里翻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基础物理学》，轻轻放在了予安的床头。书上还夹着一张年轻时的照片——那是他军校毕业时拍的，英姿飒爽，眼神坚定。

予安半夜醒来发现这本书，如获至宝，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偷偷看，首到被查房的谢云舟抓个正着。

"爸爸..."予安怯生生地抬头。

谢云舟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喜欢物理？"

予安点点头，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这本书里的公式好神奇，它们能算出火箭飞多高！"

谢云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科学。"

"真的？"予安惊讶地瞪大眼睛，"那为什么..."

"为什么当兵？"谢云舟笑了笑，"因为后来我发现，保卫祖国同样重要。科学让国家强大，军人守护这份强大。"

予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谢云舟摸摸他的头："睡吧，明天早上六点，军姿训练。"

"是！"予安学着军人的样子应道，然后乖乖躺下。

谢云舟轻轻带上门，回到卧室。徐小小半靠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便问："予安睡了？"

"嗯，"谢云舟脱下外套，"他...真的很特别。"

徐小小放下书，笑道："终于承认了？"

谢云舟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后："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坚持自己的梦想，但也要有担当。"

徐小小关上台灯，在黑暗中握住丈夫的手："他们会明白的，就像你一样。"

窗外，夏夜的蝉鸣声渐渐平息，一轮明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