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得很好,谢谢老师关心。"
谢明远点点头:"明天开始培训,主要内容是外交礼仪、当前国际形势和部里的规章制度。你要特别注意王副部长的课,他是分管亚洲司的。"
徐小小认真记下。她注意到谢老师说的是"注意"而非"认真听",这其中必有深意。
晚饭很简单——白菜炖粉条、青椒炒鸡蛋和一碗紫菜汤。
但在物资匮乏的1977年,这己是相当丰盛的招待。饭后,谢师母去洗碗,谢明远带徐小小到书房。
"调你来京市,不只是因为你的能力。"谢明远关上门,声音压低,"华日关系即将迎来重大转折,部里需要既懂日语又可靠的年轻人。"
徐小小心跳加速。去年日国首相田中访华,华日建交,但两国关系仍有许多敏感问题。
"您的意思是..."
"明天培训结束后,来找我。"谢明远递给她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近期华日交往的简报,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走。"
徐小小接过文件袋,感觉重若千钧。她知道,自己正站在历史的门槛上。
培训处的日子比徐小小预想的更加煎熬。每天早上七点到下午五点,课程排得满满当当。
外交礼仪、国际法基础、各国政要档案...最让她头疼的是政治学习,每周两次,由培训处主任亲自授课。
"同志们,国际形势风云变幻,但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转业军人,讲话时喜欢拍桌子,"你们是新华国的外交战士,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徐小小坐在第一排,认真记笔记。她能感觉到身后投来的目光——有好奇的,也有审视的。
她是这批学员中唯一从地方首接调来的,又是烈士子女,自然引人注目。
第五天中午休息时,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女学员凑过来。
"徐小小同志,听说你日语特别好?"女孩笑容灿烂,"我叫周梅,从上海外院调来的。"
徐小小友善地点点头。周梅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眼睛明亮,说话带着上海人特有的软糯。
"你在广东时处理过日本沉船事件?真了不起!"周梅压低声音,"其实...我是学俄语的,现在临时改日语,头都大了。"
徐小小正要回答,一个男声插了进来:"烈士子女就是不一样,有特殊照顾。"
转头看去,是个高个子中年男子,浓眉大眼,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张同志,你这话什么意思?"周梅皱眉。
"没什么意思。"名叫张明德的男中年耸耸肩,"只是好奇徐同志凭什么跳过正常选拔程序。"
徐小小握紧了手中的钢笔。在广省时,她也曾面对类似质疑,但从未如此首接。
"我的调令是组织决定的。"她平静地说,"如果张同志有疑问,可以向组织反映。"
张明德轻哼一声走开了。周梅担忧地看着徐小小:"别理他。他是部里的老同志,以为有后台,就自以为是。老是搞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