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忙问老板：“对了，您怎么称呼？”

电动车缓慢发动。

老板用后脑勺对着卫星河。

“我没有名字。”

咻——

风拂过耳畔的声音盖过了老板说话的尾音。

电动车平稳地擦过暖阳下的街道，灵活地驶进熟悉的老城街区。狭窄的道路只用了一个拐弯就将身后喧嚣的大城市关在门外，只有久历沧桑的旧街墙和七拐八弯的居民巷贴着身侧向后倒去。

直到站在典当行熟悉的门脸儿前，面对着积灰的风扇和幽暗的小屋子，卫星河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陷入了何种境地。

她抱紧了怀中的两本书，一边怀着巨大的好奇心想要知道真相，一边又预备好见势不妙就立即逃离这个世界。

“嘎吱。”

停完车的老板开门进来了。

卫星河被这微弱的声音拨动了神经，动作很大地回身。

老板无辜地笑了笑。

“干什么？吓我一跳。”

他熟练地从侧开的门进了玻璃柜台内，从桌上给自己和卫星河倒了两杯凉白开。

“喝点水？”

他递给卫星河一个透明杯。

卫星河问：“现在能说了吗？你到底知道什么？”

老板仰头饮尽杯里的水，不急不缓道：“别急，先喝杯水润润。”

卫星河根本无心喝水。她只见那老板弯腰在杂乱的桌子底下翻找，埋了半个身子进去，嘴里道：“我先找找。”

她皱眉疑惑问：“你在找什么？”

老板似乎终于找到了，手上拎着一个拴着装饰链的固态硬盘，一边在手上绕着转圈一边笑着反问卫星河：“你说我找什么？我找设计图啊。”

“设计图？”

老板点点头，将硬盘举给卫星河看。

“你不是来找那个什么破比赛的获奖作品的吗？喏，所有内部详细文件都在里头，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挖到的。我看不懂你们专业的东西，你自己打开看。我电脑倒是可以借你。”

“轰”地一声，卫星河只觉得脑子里一片雷声。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似乎对面前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古怪老板毫无预期，又似乎觉得自己已经预料到了他即将说什么。她静静地屏息，看着面前的老板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