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脚步声若隐若现,但也始终未停。直到卫星河出了阳台门的那一瞬间,耳边的脚步声即刻停住。
三秒钟之后,一道黑影在她的余光中极速靠过来。
她吓了一跳,忙扭头,就看到了被自己视线逼停的孙牧。
两个阳台隔得不远,其间隙甚至可以相互跨越。孙牧明显一直未睡,身上甚至都没有换睡衣。这样一个一向没心没肺的人,此刻的样子又惊喜又憔悴,像是忧郁惶然得三天没睡觉一样,踌躇着想上前却又好像不敢上前。
沉默。
明明有一百种借口解释两人此时的相遇,失眠、吹风……但偏偏没有人开口给两人披上一件冠冕堂皇的外衣,只有赤裸的僵持。
打破这份僵持的,是卫星河因寒冷而向怀里缩的手。
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立刻让孙牧敏锐地一步跨了过来,抓住了卫星河的胳膊。
“别走。”
卫星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的动作是要回房间的意思,于是小声解释道:“没有要走,我只是有点冷。”
语言能传递的信息不仅仅只有内容,语气、停顿、遣词造句……对于有心者来说,这些细枝末节比词句内容更令人激动。
卫星河只是用了一种温柔、低声的方式说话,孙牧就霎时间从中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亲密。没有礼貌的疏离,没有端正的客气。是什么呢?
以孙牧的智商,他体会不了那么深刻,也无暇思索那么多。他只需要凭借雄性的本能感受到面前人的鼓励,就足以“噌”地一声从头顶冒出振奋的火焰。
“不走,不走,不走好。”
他语无伦次,只顾眼睛冒火一样盯着卫星河的脸看,根本压抑不住嘴角的上扬。
这副样子太傻了,卫星河嘲笑他道:“你傻呀?大半夜出来吹冷风,你不冷?”
孙牧的脑子却似乎已经无法顺利处理任何信息,呆呆地“嗯”了一声才恍然大悟。
“哦!你冷了吧?是手冷吗?”
他低头去找卫星河藏起来的手,一边找一边低语道:“我……我给你捂一捂,我体热。”
卫星河犹豫了一瞬但最后还是没有抗拒。等到孙牧顺利用自己的手完整包裹住她的两只手时,忽地自顾自傻笑了一声。
“笑什么?”
此刻,所有的凄惶都消失了。孙牧转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只是不说话。
卫星河又问了一遍:“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