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储秀宫，海兰刚推开内室的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魏嬿婉正坐在窗边煎药，心口处的符文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脸色仍苍白如纸。

"姐姐回来了？"魏嬿婉抬头，眼底闪过一丝金光——这是那日地宫大战后留下的异状，"我刚收到如懿姐姐的密信，张廷玉的余党在江南集结，似乎要..."

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钉在海兰身后。海兰转身，只见永琪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身上还穿着昏迷时的白色中衣，赤足踩在青砖上竟不留半点尘埃！

"琪儿！"海兰惊喜地上前，却在触及儿子手臂的瞬间僵住——那皮肤冰冷得不似活人！

永琪缓缓抬头，露出一双完全变成金色的眼睛："额娘，儿臣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龙。"

魏嬿婉手中的药勺"当啷"落地。海兰强忍惊骇，柔声道："梦都是反的。饿不饿？额娘让小厨房做你最爱吃的杏仁酪..."

"不必了。"永琪机械地转身，"儿臣是来向额娘辞行的。皇阿玛命儿臣即日起移居毓庆宫闭关修习。"他顿了顿，嘴角突然勾起一个不属于孩子的冷笑，"对了，琮弟很好，皇阿玛说他天生异相，必是祥瑞。"

直到永琪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海兰才瘫坐在椅子上，发现后背已经湿透。魏嬿婉递来一杯热茶，指尖也在微微发抖："那不是永琪...至少不完全是。"

"我知道。"海兰从袖中取出太医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太子无脉"。

两人相对无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翅膀扑棱声，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窗棂上。魏嬿婉取下鸽腿上的信筒，倒出一粒蜡丸。

"是如懿姐姐的暗号。"她捏碎蜡丸，里面竟是一根金线缠绕的青丝，"大事不妙的意思。"

果然，次日清晨，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遍六宫——皇帝下诏，命太子永琪即日启程前往江南，代天巡狩！更令人震惊的是，随行名单上竟有刚满周岁的永琮，而护卫统领则是金氏的兄长——那个众所周知的张廷玉门生！

"这是借刀杀人之计。"魏嬿婉气得浑身发抖，"金氏一族早与白莲教有勾结，永琪和永琮此去凶多吉少！"

海兰对着铜镜缓缓梳发，镜中的她眼下乌青，嘴角却噙着一丝冷笑："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她打开妆奁暗格，取出一枚形制特殊的玉佩——这是老太监临终前给她的信物，据说能调动一支隐藏在民间的秘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