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辞的眸色微暗,深深地凝了许知栀一眼,端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酒。
她笑起来,真要命。
许知栀以为会是一顿鸿门宴,没想到她异常放松。
在周叙辞的跟前,许知栀不需要过于拘谨,全程吃吃喝喝,偶尔闲聊几句。
周叙辞的家教极好,虽然话不多,但是事事有回应。
用过了晚餐后,侍应捧上了一束红玫瑰。
许知栀知道这应该是孙秀雅的有意安排,她觉得有点尴尬。
不想,周叙辞接过了侍应手中的玫瑰花,递到许知栀的跟前,给她送花,专注的目光里闪着诚挚。
许知栀说了谢谢,接过鲜花,低头嗅了嗅,眉眼里生出了满足的笑。
用过了晚餐,许知栀和周叙辞道别后,被沈家司机接走了,送回了学校。
学校不允许外来车辆随意进入,许知栀向司机道谢,便在西门下了车。
今夜的风雪依旧,绒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
许知栀被冷得将厚实的大衣裹紧,突然眼前被一道阴影笼罩住。
是黑色的伞。
许知栀怀里抱着鲜花,愕然地转头,对上了周叙辞温润的眸光。
“雪太大了,我送你回去。”周叙辞说。
许知栀不习惯麻烦别人,想开口婉拒,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交谈声——
“煜哥,这么大风雪,把人家小系花扔在路边哭,你可真够狠心的啊。”胡晨被冻得直哆嗦,开玩笑调侃,“说断就断,真是渣男啊。”
“你懂什么。”沈煜的语气里带着不屑,“哭哭啼啼的,烦人得很。”
“哎哟,前几天还叫人家宝贝来着,今天就烦人了。”胡晨看好戏般地说。
“你闭嘴吧。”沈煜不悦地骂了一句,“玩玩而已,何必太认真。”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周叙辞巧妙地将伞一侧,将许知栀挡住。
他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手背泛起了淡淡的青筋。
许知栀垂眸,看到两个人影从身侧经过。
玩玩而已。
真讽刺。
听说,沈煜腻了新闻系系花张舒晴,玩一个星期就把系花给甩了。
张舒晴在雪天里哭着挽回沈煜,却被无情地抛下了。
这样的冷天,这样纷飞的大雪,大概也就只有沈煜这样冷血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没品的事。
许知栀的目光落到沈煜匆匆离去的背影上,微微失神。
她在想,沈煜是什么时候长成了如今丑陋的模样。
她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