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跪伏在地。,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
整个人缩成一团,呼吸都已停滞。
御案上,那支悬停的狼毫笔,笔尖的浓墨凝聚成珠。
只需落下,便是矫诏欺君的罪名,便是李渊的死期。
傅殇看着赵高因恐惧而颤抖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他想写。
他想看赵明诚那张死人脸,在接到这份“实名举报信”时,会是什么表情。
秉公办理,还是欺君罔上?
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
可……
笔尖的墨,终究没有滴落。
他缓缓将笔放回笔架。
太直接了。
他要的,是这个体系从内部开始腐烂。
是臣子们互相猜忌,彼此攻讦。
是这朝堂,变成一个血腥的斗兽场。
“罢了。”
傅殇重新靠回软榻,拾起一本经义。
“朕,等着看戏。”
他的声音带着倦怠,更像是一种期待。
一个月后。
养心殿。
傅殇翻着书,眼皮都未抬一下。
他预想中雪片般的告发信函,一封都未出现在他的御案上。
他甚至不需要赵高汇报,就知道事情不对劲。/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
“传。”
他吐出一个字。
片刻后,赵高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宣,风语卫指挥使赵明诚,户部尚书王崇,入殿觐见——”
王崇?
傅殇的指尖,在书页上停住。
他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王崇几乎是抢着赵明诚的步伐冲进殿内,一张老脸因极度的亢奋而涨红。
他甚至等不及行完大礼,便高举着一份卷宗。
“陛下!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傅殇终于放下书,冷眼看着他。
“风语卫成立一月,已为国库立下不世之功!”
王崇的声音激动到发颤。
“漕运总督衙门仓巡道周伯辟,以陈换新,倒卖赈灾粮,草菅人命!罪大恶极!”
“举报他的,是十七名漕运码头的脚夫!”
傅殇的眼神,越过王崇,落在了后面神色平静的赵明诚身上。
“赵大人亲自带队,查抄其府邸,人赃并获!”
王崇一拍大腿,像是自己中了头彩。
“陛下您猜抄出多少?白银三十万两!黄金五万两!还有一整箱的地契房契!”
“国库正愁没钱给边军换冬装,这周伯辟真是雪中送炭!”
“臣!替边关十万将士,叩谢陛下天恩!”
王崇说着,便要跪下磕头。~x?h·u/l_i-a\n,.+c/o′m_
傅殇的手指,捏着书角,指节泛白。
他要的是内斗,不是反腐。
“人呢?”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办了!”
王崇答得斩钉截铁。
“赵大人当场验明正身,就在漕运码头,当着数千百姓的面,就地正法!”
“脑袋现在还挂在码头的旗杆上!”
“陛下您是没瞧见那场面!数千脚夫百姓,全都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了!高呼‘陛下万岁’,喊您‘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