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澈那双因“美味”而发亮的琥珀色眼睛,牢牢锁定在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碟子上。?E-Z_小*说*网+ +首+发^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朱红色的嘴唇,动作极其自然却带着非人诱惑力,然后视线转向了旁边江屿沉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早餐。
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琥珀色的瞳仁里清晰地映着江屿沉那份晶莹的蟹黄汤包,带着一种孩童般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渴望。
江屿沉本身对食物就缺乏热情,方才经历的精神威压更让他毫无胃口。
他看着江屿澈那首白的眼神,一种冰冷的、近乎投喂珍贵实验品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他面无表情地将自己面前那笼屉几乎完整的蟹黄汤包推到了江屿澈面前。
江屿澈的眼睛瞬间更亮了。他没有道谢,似乎是完全没有这个概念,立刻拿起筷子。
这一次,动作流畅优雅得如同经过千锤百炼。
他精准地夹起一个汤包,在薄如蝉翼的皮上戳开小口,低头啜饮汤汁,再细细品尝里面鲜美的蟹黄肉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韵律感。
即使是在快速进食,他的姿态依旧保持着一种非人的、令人屏息的优雅,仿佛不是在享用早餐,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江屿沉安静地看着,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是纯粹的、冰冷的欣赏,如同在观察一件精密仪器完美运行。
很快,第二份早餐也被江屿澈优雅而迅速地“解决”了。
他放下筷子,满足地眯了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一只慵懒餍足的猫。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
早餐结束,陈伯的效率惊人。
短短时间内,整栋宅邸所有冰冷坚硬的地面——光洁的大理石、光滑的木地板——都被厚实柔软的深色羊毛地毯所覆盖。踩上去,如同陷入一片温暖的、无声的沼泽。
江屿澈赤着脚,试探性地踩了踩餐厅门口新铺的地毯。
柔软、温暖、隔绝了下方那令他厌恶的“灼烧感”。
他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清晰的舒适,满足地眯了眯眼,甚至极其细微地、像小动物般用脚趾蹭了蹭柔软的绒毛。
江屿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走到江屿澈身边,没有询问,而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江屿澈那只有着金银符文纹身烙印的手腕。
这是一个试探。
试探江屿澈对自己这个“锚点”的接受程度,试探那非人存在的容忍边界。
江屿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垂下,落在两人接触的手腕处。那冰冷的、非人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他没有挣脱,也没有像早餐时那样流露出不悦的威压。
只是静静地、带着一丝探究和默许,任由江屿沉握着。
仿佛在适应这种奇特的、属于“江屿澈”这个身份和形态的接触。
江屿沉的心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满意。
他拉着江屿澈的手,穿过铺满地毯、显得格外温暖寂静的华丽走廊,走向通往花园的玻璃门。^x¢7.0!0+t¢x?t′.,c-o`m′
巨大的落地窗外,母亲生前最爱的白玫瑰花丛沐浴在上午清澈的阳光下,如同凝固的雪原,带着尖刺的优雅。
清冽的、带着晨露气息的幽冷芬芳扑面而来,驱散了宅邸内残留的食物气味和地毯的羊毛气息。
江屿沉停下脚步,目光穿透玻璃,落在那片圣洁的白色上。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静:
“这是我的母亲最喜欢的花。白玫瑰。”
江屿澈站在他身边,琥珀色的眼眸也望向那片花海。他的目光不像是在欣赏美丽,更像是在分析某种植物的结构和生长状态。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他抬起了那只没有被江屿沉握住的手,对着玻璃窗外那片白玫瑰丛,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一点尘埃般,轻轻挥动了一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