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绕行,但钟楼被高耸的、同样布满吸食生气藤蔓的围墙完全包围,没有任何入口。
翻越?那些藤蔓散发的恶意和吸力让他望而却步。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沈应靠在冰冷的围墙上,大脑飞速运转,却找不到任何可行的方案。
左眼的悸动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传来一丝丝细微的、如同根系生长的麻痒感。
种子……在加速生长!
就在这时,他左眼那失明的粉色瞳孔深处,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悸动!
不再是模糊的指向,而是一种清晰的、带着强制性的“牵引”感!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拽住了他灵魂深处的某个线头,强行拉着他……往回走!
沈应心中警铃狂响!
诅咒者?!是种子里的东西在作祟?!它要带他去哪里?!
他试图抗拒那股牵引力,但左眼的悸动瞬间化为剧烈的刺痛!
如同无数根针在眼球内部攒刺!眼前阵阵发黑,精神壁垒剧烈摇晃!
那牵引的力量霸道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无法抗拒!
沈应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和眩晕,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拖拽着,踉踉跄跄地,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往回走。
这一次,他不再需要刻意收敛气息,那股牵引力仿佛形成了一层隔绝探查的力场。
巡逻者?藤蔓?都被这力量排斥在外。
他像一具提线木偶,被左眼的“种子”操控着,穿过死寂的小巷,推开又又儿童房的后门,穿过那间温暖的、却空无一人的房间,最后,推开前门——
他回到了起点。
那条色彩明快、干净得诡异、却又死寂得令人窒息的街道。
然而,街道上的景象,却与他离开时截然不同!
所有的“蜡像”孩童,此刻全都“活”了过来!
他们不再僵硬不动。
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在跳房子格子上轻轻蹦跳;穿着黄色短裤的小男孩在用无形的粉笔在地上涂画;滑梯旁的两个孩子在无声地追逐;沙坑边有几个孩子在堆着无形的沙堡……
但他们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和滞涩感。
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空洞,嘴巴紧闭。
整个场景如同一场被按下了静音键的、诡异而荒诞的儿童默剧。
而所有的孩子,此刻都停下了他们无声的活动。
如同收到了统一的指令,他们齐刷刷地、缓缓地转过头,将空洞的视线,再次聚焦在了刚刚踏出房门的沈应身上。
这一次,沈应清晰地感觉到,那数十道目光中,蕴含的不再是冰冷的锁定,而是一种……混合了麻木、恐惧、以及一丝被强行唤醒的、非人“期待”的复杂情绪。
仿佛他们是等待开场的观众,而沈应,是即将登台的演员。
在街道的中心,那个小小的社区公园入口处。
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
是又又。
他依旧穿着那身蓝色背带裤和白T恤,雪白的头发在死寂的空气中微微拂动,淡琥珀色的眼睛低垂着。
他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白色的毛绒小狗玩偶——小白。
然而,此刻的又又,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息。不再是那个脆弱、悲伤、寻求庇护的孩子。
而是一种……冰冷的、空洞的、带着非人质感的“容器”气息。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