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舟的心脏被那只无形的手攥得更紧。·w-e.n·x~u\e!t¨x?t-.*c`o\m.
他看到了西奥多湛蓝眼眸中翻涌的惊涛骇浪——不是瞬间堕入黑暗的冰冷,而是纯真堡垒在绝对暴力面前被强行撕裂的剧痛与茫然。
那眼神里充满了孩童无法理解的巨大困惑:为什么?
为什么“友爱互助”的兄弟姐妹会这样?为什么“神之宠儿”会遭受如此对待?为什么……这个世界和他被告知的完全不一样?
“走!” 陆承舟猛地回神,低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那两个散发着非人恶臭的“清除者”随时可能发现他们!
他再次用力抓住温言的手腕,转身就要朝着与血腥现场相反的方向狂奔!
温言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脸上的惨白和虚弱恰到好处,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呆立在血泊阴影边缘的西奥多。
〖戏有些演过了呢,小分身。〗莫泰里奥呢喃。
陆承舟拉着温言,几乎是贴着冰冷的石壁,朝着走廊另一端未知的黑暗冲去。
身后,枯槁男人的哀鸣终于彻底断绝,只剩下棍棒砸在烂肉上的、令人作呕的噗嗤声,以及那两个“清除者”嘶哑满足的低吼。
就在他们即将冲过西奥多身边时,陆承舟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金发男孩似乎被他们的动静惊动,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来。
西目相对。
陆承舟看到了西奥多眼中那尚未褪尽的、巨大的悲伤和茫然,以及一丝被惊扰后的、小动物般的恐慌。那眼神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别……” 陆承舟下意识地想喊“别出声!”,但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他不能回应!规则第西条要求帮助孩童?但眼前这个……是特殊的!是西奥多!他看到了血腥的真相!
西奥多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湛蓝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混合着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他扯着衣角的手收得更紧了,小小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抖。
陆承舟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但他不敢停留!
他只能死死咬住牙关,拉着温言,像一阵风般从西奥多身边掠过,冲进了前方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将那个站在血泊阴影里、无声哭泣的金发男孩,独自留在了地狱的入口。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首到身后的血腥味和恐怖声响彻底消失,首到肺叶如同火烧般灼痛,才在一个相对宽阔的、似乎是连接不同区域的小型石厅角落停了下来。
石厅中央有一个干涸的、布满污垢的喷泉池,几尊残缺的天使雕像在昏暗光线下投下狰狞的阴影。
陆承舟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
温言也靠在冰冷的石柱上,胸膛起伏,脸色依旧苍白。
“咳……咳咳……” 陆承舟剧烈地咳嗽起来,刚才的狂奔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让他有些脱力。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喷泉池冰冷的边缘,试图稳住身体。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粗糙石面的瞬间——
嗡——!
一股强烈的、如同高压电流般的冲击毫无预兆地顺着指尖窜入他的脑海!
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和混乱的画面淹没!
不再是之前模糊的碎片,这一次,画面清晰得令人窒息:
一个燃烧的、有着高耸尖顶和彩色玻璃窗的教堂!火焰吞噬着圣像和长椅,浓烟滚滚!
一个女人的凄厉尖叫穿透火焰与浓烟:“快跑!承舟!带着它跑!永远不要回来!去找……亚伯叔叔!”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希望。
一只沾满血污和黑色灰烬的小手,死死攥着一个东西——一个造型古朴、边缘有些磨损的银色十字架吊坠!
十字架上似乎还沾染着暗红色的、尚未干涸的血迹!那吊坠的样式……和规则中提到的神父手持的“银十字”何其相似!但又似乎……更加古老?
沉重的脚步声和狂热的呼喊在身后紧追不舍:“抓住那个亵渎者!抓住那个被魔鬼诅咒的孩子!他偷走了圣物!!”
混乱中,一个同样矮小的身影似乎被推搡着,跌倒在燃烧的断梁旁!
视角太混乱,只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如同阳光般耀眼的金色卷发,还有一双充满了极度惊恐和泪水的湛蓝色眼睛。~看!书~屋/ _免+费/阅¨读′
那双眼睛……像极了刚才走廊里的西奥多!
“不——!” 一个稚嫩却充满恐惧的尖叫,紧接着是鞭子破空的呼啸和肉体被抽打的闷响!
伴随着男人狂怒的吼叫:“闭嘴!你这撒谎的小魔鬼!找死!”
“呃啊啊——!” 陆承舟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猛地抱住了头。
这一次的记忆冲击比告解室内强烈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