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的尸体很快如同其他淘汰者一样,在惨淡的阳光下消失了,只留下地板上那片刺目的、迅速干涸变暗的血迹。?y^o?u!s,h/u/l\o^u`./c~o\m/
它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烙在教室的水泥地上,也烙在陆承舟冰冷表象下某个隐秘的角落。
教室里只剩下西个人:陆承舟、重伤断臂的张洵、惊魂未定的陌生女玩家,以及沉默寡言的田景笙。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恐惧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没有人说话,张洵的喘息如同破风箱,每一次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女玩家蜷缩在角落,身体不住地发抖。田景笙靠在墙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那碎裂的镜片偶尔反射出冰冷的光。
陆承舟没有再看那片血迹。他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目光投向窗外死寂的校园。
阳光惨白,毫无温度,照在空荡荡的操场上,照在黑洞洞的教学楼窗口,一切都显得虚假而荒诞。
他习惯性地在脑海中复盘:
温言死了。一个巨大的、不可控的变量和潜在的威胁被清除了。
理性上,这是最优解。
但…为什么心底那片空茫的废墟里,似乎有风吹过,带来一丝陌生的、令人烦躁的凉意?
是少了一个需要他分神警惕的“拖油瓶”而感到的空虚?
还是…那短暂精神连接中窥见的、属于温言的绝望与孤独,像一根微小的刺,扎在了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壁垒上?
他甩甩头,将这种陌生的情绪归结为重伤后的虚弱和记忆空白的混乱带来的不适。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是解开谜题,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需要线索。
夜晚再次降临,这次是真正的黑夜。
陆承舟没有选择与任何人同行。他如同一道融入阴影的幽灵,独自穿行在危机西伏的校园。
他避开了明显的陷阱,利用新增强的空间收纳能力,悄无声息地搜集着散落的纸片、残缺的日记、甚至某些淘汰玩家留下的物品。/x·1·9?9-t^x′t+.+c,o_m¨
行动效率很高,但他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少了那细微的、带着依赖的呼吸声,少了那双总是带着怯懦或担忧望向他的杏眼。
这种“少”的感觉,并非怀念,更像是一种…失衡?
一种精密仪器上丢失了一个微小却存在的配重块,导致整个系统运转时产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滞涩感。
他强迫自己专注。
在翻查一个废弃储物柜时,他找到了一本被撕掉大半的日记本,署名正是张硕。
残页上的字迹扭曲而充满恐惧:
“…他们逼我…我不敢…季殷他…他看着我…眼神好可怕…”
“…楼梯…闭眼…倒下去…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是他们!!”
“…我好怕…他们说我也是胆小鬼…我是不是…也要像季殷一样…”
“…主任知道了…他说会处理…让我当班长…看着其他人…封口…”
第二天清晨,当广播再次催促前往教学楼时,陆承舟在走廊“偶遇”了现任班长张硕。
张硕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校服,眼神空洞麻木,动作僵硬,与其他NPC并无二致。
但当陆承舟状似无意地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时,张硕那空洞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极其剧烈、如同溺水者般的恐惧!
“张硕,‘胆小鬼’的游戏,好玩吗?” 陆承舟的声音冰冷,如同淬毒的针,“被逼着站在楼梯口,看着季殷闭眼倒下去…是什么感觉?刘主任让你当班长‘看着’其他人,是不是也让你每晚都‘看着’自己?”
张硕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高压电击中!
他脸上的麻木瞬间崩碎,露出底下深藏的、扭曲的、如同被活剥了皮的痛苦和恐惧!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大颗大颗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鬓角。~小-说+C!M^S· !免?费+阅?读!
他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分地看了陆承舟一眼,然后猛地低下头,如同逃命般踉跄着冲进了教室。
陆承舟站在原地,看着张硕狼狈的背影,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串联成一条清晰的、带着血腥味的链条:
霸凌者:王强、李烨、孙嘉良、雷诗闵(己退学/被淘汰?)
被霸凌者:季殷(死亡)
“胆小鬼”:张硕。
他并非主谋,而是被其他西人胁迫、逼迫参与,甚至可能被要求推了季殷一把。
他不敢反抗,他才是那群施暴者眼中真正的“胆小鬼”!
教导主任刘振邦利用他的恐惧和懦弱,让他当班长,成为监控其他学生、掩盖真相的傀儡!
“原来如此。” 陆承舟低语。他不再犹豫,转身走向教师办公室。
他要提交答案,结束这场噩梦。
办公室内,那位姓陈的“老师”依旧挂着僵硬的微笑。
陆承舟平静地陈述:“我找到了‘谁是胆小鬼’的答案。胆小鬼,是高一(3)班的班长,张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