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真是好一出除魔卫道的大戏啊!您这身袈裟披着,这佛号念着,这悲天悯人的模样演得可真像那么回事儿!”
沈诺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针,直刺玄慈双眸深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只是,您这戏台子搭得再高,袈裟裹得再严实就能掩盖住您骨子里那股子比魔气还要冲天的野心了吗?”
“就能洗掉你为了那所谓的人间佛国,不惜引那上古凶煞入体的腌臜味儿了吗?”
“轰!”
沈诺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没有辩解嵩山青城,没有反驳魔功来历,而是直指玄慈的野心和其力量的本质上古凶煞!
这指控远要比玄慈刚刚的那许多话更加石破天惊!
更加直指核心!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上古凶煞?”
“引凶煞入体?方丈?!”
“人间佛国?那是什么?”
玄慈心头剧震,脸色瞬间阴沉如锅底,一股难以遏制的暴怒和一丝被彻底揭穿的恐慌猛地窜起!
他厉声咆哮,试图以更高的声浪压过沈诺和台下的哗然:
“沈诺!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污蔑贫僧!你……”
然而,就在他心神激荡、全力催动佛光威压试图压制场面、情绪剧烈波动的瞬间!
沈诺藏在袖中的手指,对着天晶绿珠,以极其隐秘而精妙的手法,轻轻一引!
一缕精纯到极致、蕴含着无尽创生与净化之力的翠绿色气息,如同无形无质的春风,又似洞穿一切虚妄的神芒,无声无息地、精准无比地射向玄慈!
这气息微弱至极,混杂在数万人的气机之中,除了极少数站在巅峰的强者心头骤然一凛,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察觉!
“呃啊!”
玄慈的怒吼戛然而止,化作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
那股温和的绿意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仿佛冷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
他体内,那被易筋经佛光层层包裹、如同沉睡深海巨兽般的‘破海’凶煞魔气,在这缕代表着生命本源、绝对克制的纯净生机的刺激下,骤然被彻底激怒、狂暴苏醒!
轰!!!
粘稠、冰冷、带着无尽破灭意志和深海腥咸气息的凶煞之力,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又似决堤的污浊血海,再也无法被那看似璀璨的佛光束缚!
它们疯狂地、不受控制地从玄慈周身每一个毛孔中喷薄而出!
“嗤嗤嗤——!!!”
玄慈周身那象征着佛门正大光明、悲悯众生的灿金色佛光,在数万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瞬间被汹涌而出的暗沉血色魔气侵蚀、污染、覆盖!
纯净的金光被粘稠如血浆的暗红凶煞之气粗暴地撕裂、浸染、扭曲!
一股粘滞、沉重、冰冷刺骨、蕴含着撕裂万物意志的恐怖气息,混合着残留的佛光,如同瘟疫般猛地爆发开来,席卷整个法台!
与之前那慈悲庄严的气息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恐怖反差!
这变化,惊天动地,颠覆认知!
前一刻,还是佛光普照、悲悯众生的得道高僧!
下一刻,佛光染血,魔气滔天,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凶魔!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数万道目光,如同被冻结,死死地钉在法台之上,钉在玄慈身上那扭曲、污秽、散发着滔天凶戾的血色魔光之上!
所有的质疑、愤怒、喧嚣,在这一刻被绝对的惊骇和恐惧所取代!
“魔……魔气!滔天魔气!”
“佛光碎了!方丈……方丈入魔了?!”
“天啊!那气息……好可怕!像要把人拖进深海撕碎!”
惊骇欲绝的呼喊如同海啸般在死寂后爆发!人群骚动,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后退!
“方丈师兄!”
空见等达摩院长老离得最近,首当其冲!
那粘稠凶戾、直透灵魂的破灭气息让他们如坠冰窟,头皮瞬间炸裂,脸色惨白如纸,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玄慈自己也彻底懵了!
他感觉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那凶煞之力如同脱缰的疯兽,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冲击着他的理智,撕扯着他的伪装!
他拼命想压制,想收敛,想重新披上那层佛光的外衣,但那汹涌而出的血色魔气如同最醒目的烙印,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彻底撕碎!
他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在沈诺那看似随意的一缕气息下,土崩瓦解!
沈诺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看着法台上佛光破碎、魔气汹涌、脸色狰狞扭曲的玄慈,脸上的讥讽之色达到了极致,如同在看一个彻底暴露的小丑。
他清朗的声音,带着冰寒刺骨的嘲弄,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惊骇与混乱,传入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玄慈方丈,演啊?怎么不继续演了?”
“你这佛光……染得可真是鲜艳的啊!”
“口口声声除魔卫道,引领佛国……”沈诺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带着无尽的讽刺和最终的审判:
“原来你自己,才是那藏得最深、最该被除的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