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海啸冲天而起,吞噬一切!
飞檐之上,侯卿淡漠的目光扫过烟尘。?咸?鱼+墈!书·网~ ¢首¨发?!墈`书¢屋. !首.发\
在最终碰撞的瞬间,笛音拔高至一个尖锐音符!
“唳——!”
一道金红音箭,精准洞穿左冷禅眉心。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笛音停,白影逝。
屋顶上。
旱魃咂嘴:“啧,拆得够狠。”
将臣慵懒起身带着一丝乏意说道:“等疯子打完了就收工。”说着整个身影便融入夜色。
深坑底部,烟尘渐落。
封禅台中心,那巨大的深坑如同大地的伤疤,烟尘缓缓沉降,露出底部惨烈的景象。
肖自在单膝跪在碎石之中,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浓重的血腥气。
他身上那件深色劲装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布满淤青和细小伤口的精悍肌肉。
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滴落在身下的碎石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但那双赤红的眼睛,虽然依旧残留着疯狂的血丝,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沸腾的杀意,却如同退潮般消散了许多。
只剩下一种宣泄后的巨大疲惫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空洞。
他死死盯着对面那个身影,仿佛那是他维持最后一丝清醒的锚点。
对面,空性大师盘膝而坐,如同风中残烛。
僧袍几乎成了挂在身上的碎布,露出精壮却布满可怖淤痕和灼伤的上身。
他脸色惨白如金纸,气息微弱,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
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形状怪异,显然在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终极碰撞中,骨骼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但他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如同扎根磐石的青松,双目紧闭,一层极其微弱的金色佛光笼罩着他残破的身躯,如同风中残烛,却倔强地维持着佛门最后的尊严与平静。
他正以《易筋经》神功强行吊住生机,镇压着体内同样狂暴肆虐的伤势。
两人都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刚才那场撼动山岳的巅峰对决,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量和精神。
整个封禅台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尸群啃噬尸体的细微声响、火焰燃烧木头的噼啪声、以及幸存的少林武僧压抑的、带着恐惧和悲痛的喘息。
‘龙爪手,千手如来掌,摩诃指还有那精纯无比的佛门根基!此人到底从何处习得我少林不传之秘?而且……’
他回想起肖自在施展这些绝技时,那暗金佛光中蕴含的、与佛门慈悲格格不入的纯粹杀意,那种佛魔一体的诡异力量,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自骨头缝里涌出。
“天生罗刹!”
这是空性所能想到最合适肖自在的词了。
封禅台上,尸吼、火燃、悲鸣交织。
而空性,则以重伤和难以言喻的震惊,成为了这场疯狂治疗中,沉重无比的药引。
偏殿的阴影中。
两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正是去而复返的将臣与旱魃。
他们并未走远,只是隐于暗处。
“啧,这是打完了?”
旱魃粗声粗气地说道,看着深坑里喘着粗气的肖自在,又瞥了一眼气息奄奄的空性说道:
“那老和尚倒是硬气,这样都没散架。”
将臣斜倚在断壁旁,暗红色的软甲在火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她面具下的目光扫过战场,最后落在肖自在身上,慵懒的磁性嗓音带着一丝玩味:
“力气耗干了,杀意也泄了大半。正好省了我们事儿。”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臂甲,发出细微的叮咚声,“再等一会儿,等他彻底脱力了再直接带走。省得他路上发疯,还得我们动手收拾烂摊子。”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
肖自在的喘息声渐渐微弱下去,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眼神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也在巨大的疲惫冲击下变得涣散。
他试图撑起身体,手臂却一阵酸软无力,差点栽倒。
而对面的空性,那微弱的护体佛光也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差不多了。”将臣轻声道。
旱魃咧嘴一笑,魁梧的身形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无声却迅疾地跃下断壁,几个起落便来到了深坑边缘。
他看也不看那些惊惧后退的少林武僧,以及勉强维持阵型、警惕地盯着他的十八罗汉,大步流星地踏入了深坑,径直走向肖自在。
肖自在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涣散的眼神猛地凝聚起最后一丝凶光,如同濒死的野兽,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谁…?!”
“省省吧你!”
旱魃瓮声瓮气,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探出,在肖自在反应过来之前,精准无比地扣住了他的后颈!
一股蛮横却异常沉稳的力量瞬间涌入肖自在体内,如同铁钳般锁住了他残存的反抗之力,同时巧妙地避开了他身上的主要伤口。
“呃!”
肖自在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浑身一麻,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空,眼前一黑,身体彻底软了下去,被旱魃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提溜起来。
“搞定。”
旱魃掂量了一下手里软趴趴的肖自在,如同拎着一袋刚打到的猎物。
与此同时,将臣的身影也如同鬼魅般飘落坑底,恰好落在旱魃身边。
她并未靠近,只是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仿佛蕴含熔岩的眸子,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虎视眈眈却又不敢上前的少林僧人,以及那十八罗汉组成的、金光黯淡的伏魔圈。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高温力场以她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空气瞬间变得灼热扭曲,脚下的碎石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这无声的威慑,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力!
那些原本还想上前阻拦的少林僧人,只觉得一股仿佛要将他们血液蒸干的恐怖热浪扑面而来,呼吸顿时一窒,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就连那费心维持的十八罗汉棍阵,面对这纯粹而恐怖的威压,也出现了明显的动摇,金光明灭不定。
将臣的目光最后落在盘膝而坐的空性大师身上。
空性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充满毁灭性的高温,紧闭的双眼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有睁开,只是那微弱的护体金光似乎更黯淡了一分。
“走吧。”
将臣收回目光,声音依旧慵懒,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旱魃咧嘴一笑,拎着彻底失去意识的肖自在,如同拎着一件行李,转身大步流星地向深坑外走去。
将臣则如同闲庭信步般跟在他身侧,那无形的高温力场如同护盾,所过之处,挡路的碎石无声化为齑粉,燃烧的火焰自动向两侧分开。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两人就这样在少林众僧惊惧、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踏入无人之境,带着昏迷的肖自在,从容地穿过尸山血海很快便消失在嵩山派已成废墟的山门之外,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封禅台上,只留下巨大的深坑、重伤垂死的空性大师、惊魂未定的少林僧人、以及满地的尸体与燃烧的火焰。
肖自在虽然被带走,但他与空性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以及天一门三大尸祖展现的恐怖力量,已然成为今夜嵩山血案中最令人心悸的烙印。
而空性,这位拼死拴住凶兽的老僧,也成为了少林寺在这场惨剧中,唯一能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象征。
少林寺终究是没有选择与天一门彻底撕破脸皮,不过若是沈诺这次派来的人少上那么一两位,那少林寺的态度或许又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