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嘟嘟囔囔的骂着沈诺,推开了自己的房间就看见一个偌大的箱子上面放着一个纸条。
拿起纸条看到上面的字,将臣直接被气的笑出了声。
上面赫然写着:‘你就不好奇这箱子里面是什么吗?’
“幼稚!”
将臣把这张纸条放到一旁,打开了箱子一套看起来便价值不菲的女装赫然摆在箱子之中,这套衣服上还摆着一张沈诺所写的纸条。
“当初在天宁寺教你神照经的时候,我就想说你穿汉人女子的衣服一定很好看!”
看到这句话后,将臣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笑容,将那衣裙从箱子之中取出,而后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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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的寒气贴着地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碾着官道残雪,“吱呀吱呀”地驶向燕京。
车厢里,沈诺闭目养神,阿姐扒着车窗缝隙大呼小叫:
“哇!沈诺、弟你们快看!外头的树都冒绿芽芽咧!可比咱七侠镇好看多咧!”
“嗯。”
沈诺眼皮都没抬。这次进京,核心就四人:他、侯卿、阿姐,还有徒弟云萝。
旱魃坐镇天一门顺便陪陪老婆孩子,肖自在要好好招待刑堂里那位贵客。
而将臣则是因为慕容璟即将突破到中三境,马上就要开始修炼最为凶险的九幽玄天神功第二重,她自然不可能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离开天一门。
但是带阿姐找李寻欢解决她的灵魂问题也是头等大事,所以也就只能分开行事了。
侯卿斜倚在车厢另一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手里把玩着一支通体莹白的骨笛,姿态闲适优雅,跟这风尘仆仆的马车格格不入。
他进京的理由很简单:“京城繁华,美人如云,音律鼎盛,当去一观。”
不过沈诺心中清楚他多半是不放心阿姐和萤勾这才会跟了上来。
云萝可就没那么安静了。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劲装,衬得小脸俏丽,此刻正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轻轻踢着车厢壁,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师父!还有多久到啊?这破路颠死人了!我的骨头都要散架啦!”
声音清脆,带着点娇憨的抱怨。
她这次跟来,给阿姐帮忙是其次,主要是闷坏了想出来玩,顺便替师父(其实主要是替自己好奇)探探宫里的风声。
反正她这郡主身份,在京城就是横着走的招牌!
几日颠簸,燕京城那雄浑的轮廓撞入眼帘。
高墙如龙,城门似虎,入城的队伍排出老远,喧嚣鼎沸。
“额滴神呀!好大的城!”阿姐惊叹。
轮到盘查。守城兵丁见赶车的是个普通车夫,车厢里坐着两女两男,一个闭目养神的青年,一个兴奋的娃娃,一个撅着嘴满脸不耐烦的俏丽姑娘,还有一气质出尘得不像凡人的白衣男子。
领头兵丁心里嘀咕这组合真怪,面上依旧冷硬:“车里什么人?打哪儿来?进城做什么?”
沈诺没睁眼。侯卿眼皮微抬,扫了那兵丁一眼,嘴角似笑非笑,没说话。
云萝正嫌闷得慌,一听盘问,杏眼一瞪,唰地掀开车帘,小腰一叉,声音又脆又亮,带着股娇蛮劲儿:
“喂!你这人好没眼色!没看见本姑娘坐得腿都麻了?问什么问!关中来的!进城找我哥!赶紧放行!耽误了本姑娘的事,小心你的饭碗!”
她故意没亮腰牌,就想看看这兵丁敢不敢拦。
领头兵丁被这通抢白弄得一愣,待看清云萝那张虽然带着薄怒却难掩贵气的俏脸,还有她腰间那块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的、刻着繁复云纹的乌木腰牌,心里“咯噔”一下!
这腰牌……还有这通身的气派……
他脸上冷硬瞬间变成惶恐,腰弯了下去,声音都带了点颤:
“哎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人!您请!快请!”
他慌忙挥手,示意手下赶紧挪开路障,额头上汗都出来了。这哪是关中来的普通访友,分明是惹不起的主儿!
马车顺利入城。
云萝得意地哼了一声,放下车帘,冲着阿姐扬起下巴:“看到没?对付这种小角色,就得凶一点!”
沈诺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狐假虎威玩上瘾了。
车厢外,京城的喧闹扑面而来。宽阔的御道,林立的商铺,摩肩接踵的人流,各种气味混杂。
沈诺正透过车窗缝隙打量这座帝国心脏,路边茶摊上两个闲汉压低的议论声,像针一样钻进他耳朵:
“…听说了吗?武当张五侠一家子在天津卫外头栽了!差点没命!”
“谁干的?”
“还能有谁?关中那个煞星沈诺!天一门!为了抢屠龙刀,手下凶人直接动手了!狠着呢!”
“天一门?去少林寺救小李探花那个?我的老天爷,这沈诺是嫌仇家不够多?连武当也敢惹?”
沈诺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眼神冷冽如冰。
栽赃!
这脏水泼得又快又狠!
这才几日功夫就忍不住暗中下黑手了?
不过沈诺虽然愤怒但是对于这种话却是没有放在心上。
他天一门和武当派无冤无仇,只要武当山那几位不傻就应该明白这是很低级的栽赃而已。
“哼!”
云萝也听到了,气得小脸通红,一拍车厢板,
“胡说八道!哪个混蛋在造我师父的谣!让我知道是谁,非把他舌头拔出来不可!”
她撸起袖子,一副要立刻下车找人算账的架势。
“啧,树欲静而风不止,流言蜚语,亦是红尘一景。”
侯卿把玩着骨笛,悠悠开口,清越的声音带着点玩味,“看来有人迫不及待想把我们架在火上烤了。”
阿姐正被街边红彤彤的糖葫芦馋得直咽口水,:“烤撒?羊肉串嘛?”
沈诺没好气地在她虎头帽上拍了一下,“你咋这么馋”
说着看向侯卿,眼神锐利,“老侯,看来这京城的水,比我们想的还浑,这热闹怕是避不开了。”
侯卿微微一笑,骨笛在指尖转了个优雅的圈,目光投向刚刚声音传来茶楼方向,带着一丝冷意:
“无妨!浊音扰耳,清之即可。正好,试试这京城的风,够不够劲。”
马车在喧嚣中前行,朝着李寻欢在京中的僻静小院驶去。
而车内的几人已然明白,无论是关于“天一门主沈诺为夺屠龙刀截杀武当高徒”的流言,亦或者是那些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都预示着这趟京城之行,注定风波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