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啥啊?”穆老秀才就好这个,当下来了兴趣。
“画我家。”
“噗——”老穆没咽下去的一口茶喷出来。
“你家有什么可画的,要修地道?这可不行,影响邻里安危!”
“说什么呢!就江宁这地方,修地道差不多等于挖暗河。”许老爷子关键时刻脑子从不掉线。
“是我家,要大改改,这什么水榭廊庭,什么飞檐走壁——”
“停!”
我承认我嘴里跑驴,万没想到你嘴里能跑马。
“来说说,你想布置成什么样子。”要来找他改,说明想法很多嘛,不然找个熟手匠人不就好啦。
“你看看,这是我家铃铛和青峰画的,我觉着挺好,就是还差点儿意思,我觉着两个院子间的拱门太小了,可是多开怕墙撑不住,而且宅子里的水道两边儿要连上……”
许老爷子巴拉巴拉的在嘴里炒话,穆秀才展开许老头递过来的纸,眼睛一亮。
“你家青峰呢?”
“上学堂了啊。”
“那你家铃铛呢?”
“在家啊,这会儿应该在和驴说话。”
“那你过来干啥了!”
聊着话,穆秀才仔细看许家两个小孩画的纸“啧,有天赋,我说,啥时候把你家铃铛带过来让我瞅瞅。”
穆秀才心里活络,小青峰在学堂薅不着,小铃铛他总能拐一拐吧。
“行啊。”许老爷子答应的痛快,老穆本事还是有的,青峰去读书了,铃铛也识了字,孩子大了总要学点什么,外孙女一看就对抚琴绣花不感兴趣,多见见人,多让孩子尝试,总能找到喜欢的和擅长的。
“行,有你这句话,图放我这儿吧,我琢磨琢磨,给你把家里整的景是景,房是房。”
“还要省着银子花。”许老爷子就坡上爬。
辞了穆秀才,许老爷子哼着曲儿往家去,还给张家娘子把一只挂翅膀的鸭拎回去了。
“啊呀许大哥,可谢谢啦!”张家娘子接过鸭,道谢后匆匆去烧水了,受伤的鸭子放不住,怕它明天就死了,今天赶紧杀了吃了。
鸭汤有一半儿上了许家桌。
“快要寒衣节了啊。”饭桌上许老太太突然来一句,其他人才惊觉,这天还燥着,怎么就要到寒衣节了?
还真是,许金枝掰着手指头一算,十月初一就是寒衣节,这不还有个十来天了,郑梦拾想到这回要烧纸衣了,打个冷颤,死去的记忆攻击他,平生兄,哥俩哭啊!
夜晚许老太太询问许老爷子“那穆秀才公,真觉得咱家铃铛画的图好?”
我也瞅不出来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