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嘛,大家都是同龄人,凭什么他这么想得开。
“路兄,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夫子说的游子意?”
“是么,我们这才没有游的远啊,我们顶多刚刚爬出来。”
两个少年抱膝抬头,月末的月亮都是细细弯弯的,完全体会不到夫子讲的团圆意。
“许兄,我家养了很多马,我父亲说,一匹马一天至少能走一百里,我的名字就是来自于此。”
“刚来学堂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走的比马还远,去到很多很多的地方,去看很多很多的景色。”
路遥抱膝的手紧了紧,语气远没有上午开导许青峰等人时开朗。“可是只离家不到不到十里,我就想家了。”
许青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许青峰不想看很远的风景,许青峰只想快点长大,更能让外公外婆开心。
“路兄,你家走一百里的马是小马吗?”
“不是啊,是大马。”
“我觉得吧,等你成了大人,应该也就和大马一样,顺利走出很远了,可你现在还是小马啊!”
“也对,我还是小路,许兄,等我成了大路,我要像打水怪的徐先生那样,写一本游记,到时候第一个给你看!”
“好!”许青峰同路遥击掌。
“我要回去睡了,你回去么?”
“我才刚来,我在坐一会儿。”许青峰没有回屋子,继续坐在台阶上盯着院子。
西下无人,许青峰小脑袋悄悄往后看,屋子拐角处好像有人?
“夫子?”
陈夫子披衣而立,月光微弱,不见神色。
“青峰,可是想家了。”
“夫子……我……”许青峰嚅嗫,没有开口。
陈夫子话口又一转“你小子不会是看没人想掐我的花儿吧!”
“啊,没没没,我这就回去。”许青峰站起来鞠一躬,几步就回了屋子,衣角摆的比夜晚的风还快。
陈夫子见学生回去,也没再言,继续站了一会儿,欣赏院中那株凌霄花。
首饶枝干凌霄去,犹有根原与地平。
被夫子盯上,许青峰不敢再想摘花,学堂里总有些奇怪的人和事,路兄白日夜晚为何判若两人?白日开朗,夜晚忧郁。
夫子为何晚睡早起毫无倦意?简师傅的拌菜为何每日午后被人偷吃?常来代课的季夫子到底该叫夫子还是该叫师兄?
许青峰逐渐和学堂的气场相融,首到此刻见到家人,小小少年藏起的思念才迸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