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他绝不能出一丁点的问题。
一丁点都不行。
这次他分毫都输不起。
哪怕他死无全尸,他方衍之的人,丢哪都要找回来。
耳边还在聒噪着叽里呱啦完全听不懂的鸟语,方衍之半阖双眼,遮住了瞳孔深处足以燎原的熊熊火焰。
长风席卷过茫茫青山,目之所尽,千万树木,刷刷而动……
“哗——”
昏暗的空间里,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刺骨的冰寒刺激得人陡然清醒。
眼前那条阻挡视线的黑布已被拿下,顾连绵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却也暗自苦笑并没有多大作用,因为她看东西时已生了严重的眩花和重影,也比全瞎着实好不到哪去。
耳边嗡嗡轰鸣,头痛欲裂,胸口好似被压上了千斤重的尖利巨石,喘不过气的同时如钝刀剐肉,痛不欲生,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吸进无数块钢针混杂着刀片。
浑身大小的擦伤有的已然发炎,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
尤是左肩纱布下的严重烧伤,已经和着血沫沁出了淡黄色的脓水,使得她整个肩膀都十分明显地肿了起来。
加上高烧,再这样下去,人就算不死身上的哪块零件也得被折腾报废了。
顾连绵敛眸恹恹地斜靠在墙上,以支撑早已撑不住了的自身重量,十分安静,任冷汗顺着清秀柔和的面部线条一滴接着一滴,滑下,没入领口,过分漂亮的脸庞上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剩下煞白的惨淡。
其实骤然的疼痛倒还好,像这种毫不减轻的持续性痛苦,哪怕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会受不了而流露出一二软弱。
但是这个人不会。
顾连绵这么多年来早疼惯了,最不怕的,就是疼。
所以那张脸上从始至终竟真的没有什么过分痛苦的神色,只是看起来非常颓然地笑了一下,对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轻声道:“你杀了我吧。”
那道人影慢慢挪近,矮身。
她重复了一遍:“如果不想将来有一天死在我的手上,就杀了我吧。”
琥珀色的眸子咫尺之距。
安停舟掰过她的下巴,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不紧不慢地笑:“杀你?不不不,我怎么舍得呢,师兄我为你备的厚礼已经到了,师妹看看?”
说着,抬起右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下一秒
两个蒙着眼五花大绑的男人应声被推入,在那个缅甸人头目的指挥下,又被绑了一层到两个靠背凳子上,完全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