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啊——救命啊!你松开快松开!你这个疯子——”
吃痛发狠的拳脚落在她的身体上,她依旧咬着那人胳膊上的一块肉没有松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到嘴角滑下了赤红的鲜血。`1′4~k¢a·n¨s~h!u!.,n+e!t·
已有年龄大的孩子情况不对跑去找老师,惊呼、尖叫、漫骂,乱七八糟地交织在一起。
那人再次扬手,十几岁少年人有力的拳头就要落在她的眼睛上。
顾连绵没有闭眼,更没有松口。
她会瞎的吧。
当时的她如是想到,心里十分木然,也不觉得有什么所谓。
只是那一击到底未碰到她一丝一毫,就被一双更为有力的手截住了。
那是十三岁的方衍之。
她还是男孩状态的爱人年幼时就已长得十分俊俏,鼻梁挺直,睫毛纤长,眼睛大而明亮,带着一身的正气与阳光。
他狠狠捏着那个没砸到她脸上来得拳头,与之形成反差的是另一只手却极其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哄道:“你乖,松口好不好,我带了糖给你,你看这好大一罐各种味道的,都给你,别人都没有,我专门给你的。^2\捌\墈_书`蛧? \哽+芯`蕞_哙*”
顾连绵低头看了看他包里露出一角的糖罐子,又抬头看了一眼他,垂了眸去,默默松了口。
方衍之冲她露出了个灿笑,单手解了包递给她:“你等我一下。”
下一秒,他一拳结结实实砸在那个对她动手的男孩脸上,一行鼻血横飞过去,
“谁教你可以对女孩子动手的。”
二人没怎么扭打那家伙就被方衍之按在地上揍,边揍边喋喋不休地为顾连绵讨公道。
那时的顾连绵孤零零站在一旁看着他,指甲扣着糖盒的边变得发白,突然就觉得鼻子有些酸。
她之所以会那样愤怒地反抗,是因为那个熊是方衍之曾送她的,那是自她亲人离开后,唯一肯那么用心专门送给她的东西,是让她觉得她不是被世界忽视了的东西,她又怎么会允许别人抢走。
顾连绵心里十分清楚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什么鬼样子,那件事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处于严重的ptsd 之中,并且伴随着时不时的过激行为,那个年代大部分公众还对心理疾病的认知归于神经病之说,所以不可能会有人带着她去合理地系统治疗。+w.a*n^b~e¨n?.^o*r+g.
再加上她沉默古怪的性子,远不如其他孩子或安静乖巧或嘴甜活泼来得讨人喜欢,福利院这么多孩子要看顾,时间久了,她自然是不太被待见的那一个,当然还是有待她好的老师,只不过那里的孩子实在太多了,并没有多少精力会分给她。
那时的她,沉默、阴郁、古怪、过激,那是她最差的样子,所以时至今日,她也不愿告诉方衍之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她。
她希望他对自己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现在这个在他眼里完美又强大的样子,不要有分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