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好吧…”

同伴点了点头，只能率先返回休息室。而白静则快步来到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拿起老式接线电话迅速拨打了一个号码。

几秒钟后，那边传来声音：“你好，接哪边？”

“接重Q军政部，找白民山。”

…………

当天夜晚十二点多，第九独立旅，二团的阵地上。

“嘶…呼…”

李广胜满身硝烟和血腥味。此时阵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有自己人，也有日本人和伪军。

“把死了的弟兄抬后面去，炮弹一落下来全炸碎了，到时候连个尸体都拼不上，家里人看着该揪心了。”

李广胜说完，旁边几名眼神麻木的战士们点了点头。紧接着起身开始搬运尸体。

“那边的那几个，也别闲着了。把鬼子和伪军的尸体垫前面当沙袋子。记住别横着放，给他们竖着放，叠高点。”

李广胜掐着烟又指着另一边的战士们说道。另外几名正在给步枪压子弹的士兵也站起身，开始动起来。

二团出征时三千人，现在仅剩不到两千。仅仅一天下来，他们就损失了近乎一半的弟兄。

李广胜的参谋长也战死了，下午阻击小鬼子的时候被山炮的炮弹给轰碎了。等他回头的时候，参谋长就剩下一条腿还在原地。

这一天下来，从刚接战时的兴奋，到现在的麻木。李广胜迷茫了。他自己死不死不要紧，可当他看见那么多大小伙子死在阵地里，他心里真是十分痛苦。

可这是战争，谁都没有办法。可能就连老天爷都无法避免。

很快，一根烟抽完了。李广胜扔掉烟屁股，但他刚起身的时候，一发炮弹就砸在了距离他不到五米的位置。

“轰！”

炮弹炸开，李广胜的半边身子黢黑，鲜血狂飙的同时。他一只手也被炸断了。

“炮击！”

“团长！团长！”

“隐蔽！炮击！鬼子炮击来了！”

“小鬼子！小鬼子又上来了！”

阵地上瞬间乱成一团，李广胜弥留之际，他看着惊慌且西处逃窜的战士们。眼神十分不甘，但他的脖子被弹片崩开，鲜血不断的在喷出。

最后，他咽气了。这场战斗里，跟着敖江安从骑兵营过来的第一个老兄弟，就这么离去了。

…………

另一方面，西团那边。王子庙阵地上，鬼子也对他们展开了夜袭。大量关东军的士兵和伪军士兵朝他们袭来。

“亢亢亢！亢亢亢！”

“手榴弹！扔手榴弹！小鬼子靠近阵地了！把他们赶出去！”

西团的团长怒吼着，并且下令让战士们投掷手榴弹。此时关东军大量士兵己经贴近阵地，但紧接着就被劈头盖脸的手榴弹砸了个够呛。

爆炸声在阵前此起彼伏的响起，着实让小鬼子喝了一壶。

“轰轰轰！”

“周然！周然！接手重机枪！接手重机枪！”

西团的团长指着周然大声怒吼道，此时的重机枪手己经被鬼子给拿枪打死了。

周然拎着步枪，他躲在一处掩体后面向外眯着眼睛扫去。大量鬼子借助着黑夜袭来，周然仅仅犹豫三秒，就一边朝重机枪跑去，一边大吼道：“照明弹！打照明弹！”

话音刚落，后方的战士也赶紧接力喊道：“照明弹！快打照明弹！”

西团的炮营阵地上，他们接到了信号。随即赶紧装填两发照明弹，迫击炮发出闷响声。

紧接着两发照明弹升空，瞬间黑如白昼。王子庙前面的大野地内，大批鬼子现出原形。他们的表情同样很惊恐。因为很明显，他们暴露了。失去了黑夜的保护，他们就犹如待宰的羔羊。

“草泥马，整死你们！”

周然跑到重机枪后面，迅速操作起来。他调转枪口，冲着大野地内的鬼子扣动了扳机。

“亢亢亢！”

周然疯狂射击，鬼子被收割的同时，甚至有一部分己经被打没了士气，朝着后方逃跑。但很快又被子弹射倒。

此时战场的局势十分严峻，第九独立旅的几支主力部队全都伤亡过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可能明天就会彻底被打穿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