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一开口聿律就愣住了,因为这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他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槐语那张发散著费洛蒙的大脸,大概是因为参加这种高级晚会,槐语连胡渣都剃干净了,整张轮廓分明的脸只有招摇二字可以形容。
他穿著一件光看就价值不菲的墨绿色无领带条纹西装,脚上踏著同样招摇的白色皮鞋,右耳上一样戴著银制耳环。聿律得退后两步才得脱离他的费洛蒙影响范围。
“大叔?你怎么会在这?”槐语似乎也相当惊讶,打量著聿律一身寒酸行头,一副在天鹅群里看到一只东山鸭头那样。
“我陪纪岚来的。”聿律只得老实说。槐语身边还有个女伴,一身艳丽的亮片小洋装,一手还亲密地挽著槐语的手臂,聿律看他低声和那女子说了两句什么,女伴露出一副娇嗔的模样,对槐语说了句什么“那待会要赶快过来喔!”,才踏著高根鞋离去。
“所以说,你们两个终于在一起了?”打发走女伴后,槐语立刻回过头来。
聿律僵了一下。
“你才是,你终于决定投进D罩杯的怀抱里了?”他顾左右而言它。
槐语不屑地撇撇唇,“那是我那笨蛋老妈硬塞给我的,我都说不带女伴没关系的,她非得给我找什么议员的女儿,有够难搞的,你看过可以化两个半小时妆的生物吗?我本来想找艾草的,但她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太好?”聿律问。
“嗯,就是法庭上的事啊,她好像还在生她老爸的气。”槐语顿了一下,又说:“艾草家以前好像发生过很不得了的事,从那件事之后她爹就变了个人,把自己逼得很紧,连带连艾草也喘不过气。”
聿律想起刚才在车上纪岚对他说的话,理解地点点头,槐语又说:“她跟我说,她觉得她爸爸至今还没有放下,还活在那件事的阴影里,所以才会不惜逼她念那种信,也要把阿常逼上绝路。”
槐语耸耸肩,“与其说是生气,我觉得她比较像是心疼吧,心疼他父亲。看她这样还挺令人难过的。”
聿律闻言略带暧昧地看了他一眼,槐语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伸手撩了下额发。
“别误会,我只是把她当妹妹,我是独子,从小就希望有个妹妹。”他吐了口气,又说:“再说以阿常现在的状况,我根本没有心力去想其他事。”
“嗯,他的状况确实是不太好。”聿律说。
槐语叹了声,又说:“我写了几封匿名信到看守所里给他打气,给他送些水果书籍什么的,但效果有限。我本来想不顾一切地去见他,但我想对他只有反效果。”
聿律有些惊讶,没想到槐语暗地里还做了这么多,他一直以为这富二代的长处只有费洛蒙而已。槐语又像想起什么事般,抬起头来说:“对了,大叔,关于那天的开庭,我一直在后面听到最后,有件事情我很在意。”
“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认错,但你们不是提到什么陆行的吗?那个人我也看过他,在许多年以前。”
聿律吃了一惊,“看过他?在哪里?”
槐语犹豫了一下。“说看过也不尽然,应该说在网路上遇过,而且是大概差不多六、七年的事了,那时候Gay圈很多都用BBS或是网路聊天室之类的东西交流,有时候聊出感觉就约出去打炮了,我看大叔你这个样子也是老资格了,应该知道吧?”
聿律本来想问他身上哪一个地方看起来像老资格的,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大概知道,我朋友以前也常上那些网站,所以呢?”
“那时候出了很多Gay圈网路名人,有个知名的约炮聊天室,叫‘寻梦花园’的,现在好像改成叫什么‘正港猛男’之类很露骨的名字,真是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年轻一辈的Gay一个比一个招摇,我看这聊天室名字就不会想上去了。你说对吧,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