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转过身来,像个西方人一样耸了耸肩膀,冲着张爽说道:“兄弟,有些事你不知道要比知道好的多,最起码可以让你保住性命。”
“少啰嗦,在我没有确认你的真实身份之前,你最好闭住你的嘴巴,因为它实在是太多事了。”
“我再多说一句如何?”那汉子笑嘻嘻的说道。
却不等张爽做出回答又紧接着说道:“我的身份其实很好确认,此刻待在这座教堂里的人就认的我,而且,听说这个人也认识你。”
“是谁?”
“见了面就知道了。”
张爽一脸狐疑。
七浦路上的这座天主堂静静的立在风雨中。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它原本雪白的墙壁蒙上了一层淡黄的色彩,这是历史的颜色。
张爽和张中玉紧跟着乞丐打扮的汉子的步履快速向天主堂的后门走去。
张爽依然对此人保持着相当的警惕性。
刚到门口,那汉子突地将中指竖在了嘴唇中间,轻轻的嘘了一声,手脚也开始变得轻举轻放起来。
张爽在一刹那间嗅出了空气中有股特殊的味道,这种味道他可以说是非常桑熟悉,因为,这是死神的味道。
他屏住呼吸,双手握紧手枪,一步一步向那扇黑色的后门摸了过去。
张中玉似乎听到了自己沉重如牛的喘息声。
其实,这只是他的幻觉而已,作为军统上海站的外围人员,张中玉虽然历练不多,但在这三年之内也见过不少阵仗,因此,他早已学会如何刻意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就在这一刻,他还是觉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将自己逼的喘不过气来。
“杏田一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不是说他最近身体不好,一直在东京疗养,特高课上海课的工作由来自我们大日本帝国满洲部特别行动组的小内行藏全权负责吗?”
“小内行藏是鹰隼最为得力的干将之一,鹰隼的人向来如此,视权力如同身家性命,更何况是这位喜欢大出风头的小内君。现如今这位小内行藏不仅全权负责特高课上海课的工作,据说就连梅机关也被他全盘掌控了,不过此人倒突然变得谦恭起来,行踪也非常诡秘。”
“据我所知,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小内行藏,可能幕后的那位大哥也出现在上海了吧?”
“您说的可是鹰隼?”
“不说他会说谁呢?这个号称帝国最伟大的特工最爱多管闲事了,尤其是牵扯到帝国利益的大事,那么,我们的杏田一郎为什么会突然回到上海了呢?这个行为诡异的家伙!”安部淳一悻悻然的说道。
龟田小暨没有接话,他知道,安部淳一和杏田一郎的矛盾由来已久。
“是的,这位段十二段先生的确见过松木次九郎,而且,当时正巧我也在场。”高自修悠悠的说道。
董氓夫忽然笑了,他的嘴角扯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高先生,您是不是在说几年前发生在武汉的那件事?”
“我从来都没有在你面前提到过我当年在武汉的遭遇,看来,你虽然不是真正的松木次九郎,但一定与这个人大有关系。”
就在这时,天主堂的后门突然被人撞开,倏忽闪进了几条人影。
“都别动!”一个年轻的声音透着一股非常老道的江湖气息阴沉沉的说道。
说话的人正是张爽。
“诸位都在呢。”乞丐打扮的汉子单手平端着M4自动步枪微笑着说道,枪口正对准了背向后门的董氓夫。
董氓夫的后背猛然间僵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