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说有些人要抢在我们之前实施刺杀计划,而且这个刺杀计划实施的时间很可能就在今天,或者说就在此时,因而让我或者是高兄您亲自来想出阻止这个计划的对策吗?怎么,这一转念却变了主意,要我此刻立即找到陈瑜?真是个笑话,你刚才不是说陈瑜此刻就待在他该在的地方吗?这地方究竟是哪儿?该不会是极司菲尔路上的汪伪特工总部吧,或者是小鬼子上海驻屯军的宪兵队里,要是这样,陈老弟那该有的罪受了。”梁汉初冷冷的反问道。
“以陈遐玉的能力和机警,他应该不会轻易落到这帮家伙手里,据我所知,咱们军统上海站的在册人数虽然只剩下十七个人,可实际上,在陈瑜做站长的这几年里,他暗中又发展了不少单方联系的下线,其中有一个人是戴老板都亲自点了名的。这个人叫做王世开。表面上是家饭馆的老板,陈瑜很有可能和他在一起,如果你找到了他,或许就会找到陈瑜。至于阻止那个刺杀计划的事情,现在你我已经用不着心急如焚了,我想,此刻已经有人准备出手了。”
“有人准备出手阻止那个刺杀计划?你是怎么知道的?”梁汉初有些奇怪的问道。
高先生的脸上绽开一丝笑意,他用手指了指教堂顶部五彩斑斓的玻璃天窗,梁汉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一只长有灰褐色羽毛的鸽子正落在玻璃天窗的窗缘之上。
“这是我的信使,也就是古人通常所云的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梁汉初一怔,“你此刻连这鸽子的毛没沾一根,又怎么会知道这只鸽子给你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我叮嘱过这只鸽子的主人,一旦关于阻止这次刺杀计划的事情有了进展,将这只鸽子空放回来就是。”
“你的意思是说,在你告诉我我们要想方设法阻止这个刺杀行动之前,你已经做好了一切必要的准备?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想要和我商量呢。”梁汉初自嘲的笑了一笑。“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了,咱们军统的人物做人做事,向来明里一套暗中一套,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日本人或是共产党,便是连自家兄弟,该哄的一样哄的云山雾罩。”
陈瑜一行放缓了脚步,他心中急促的思量着该如何应对这种杀机四伏场面。
他们随身都带有枪和美制手雷,而且有的人枪带了不止一支,子弹上膛,保险打开那是意料中的事,手雷也别了好几个,一旦发生意外,这白渡桥口说不定就会成了修罗场,大开杀戒的事儿,陈瑜不是没有做过,但今天,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场面。
便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呻吟,原本眉头紧锁的陈瑜,霎时觉得云消雾散。
作为目前中共潜伏在上海的秘密特工,关奕亨的资历和重要性当然首屈一指,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去年春天的时候赶回陕北延安去参加党内组织进行的整风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