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戴着一顶破旧的礼帽,面目上看不出实际年龄,以梁汉初的阅历来看,大概也就三四十岁寻常人物的样子。这个人很奇怪,进门后并不直接端详梁汉初,而是对这间不上档次的客房左看右看,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看来梁爷这次是秘密行事,要不然也不该住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朋友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藏?”
“您是贵人多忘事,但在下对梁爷当年的大恩可是没齿难忘。”来人笑呵呵的说道。
梁汉初全身的筋骨猛一发紧,操!莫不是当年的仇家真的寻上门来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年轻时行走江湖的好汉谁没结个梁子,但那些都是江湖恩怨,我现在入了公门,而且是三山五岳都闻之丧胆的力行社,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跟国民政府过不去。脑筋正在呼啦啦的转念之间,来人却道:“梁爷莫是真忘了当年甘凉道上的救命之恩,在下可是记了十年。”
那人一脱礼帽,额顶上的一道斜疤直直顺着鼻梁划了下来,虽说满面风尘,但仍掩不住此人年轻时的英挺俊俏。
“是你?”梁汉初不由脱口说道。
“正是吴涵。”
南云造子秘密赶到了上海。她既没有去特高课上海课落脚,也没有去联系梅机关,而是住在了和平饭店。当然她用的是化名。但还是被那位正在大厅清扫的清洁工从她举手投足间看出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