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婆子取下泥罐,将枯枝的爪子伸进罐中取出肥鸡,亲手撕开,一片一片喂给游云龙吃。
反正饿得慌,游云龙张嘴就吃,一顿大嚼,不到一盏茶工夫,一只肥鸡被他吃得干干净净,丑婆子自己却一点也没尝,瞧着游云龙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浮满满足的笑容。
吃完鸡,游云龙只觉精神一振,丑婆子为他抹抹嘴,拉着他的手回到偏殿的小房子里,硬拖着游云龙躺在床上,为他细心盖好被子,坐在床侧,笑容满面的盯着游云龙,说道:“儿子,你好好休息,娘看着你呢!”
游云龙心中气苦,浑身不自在,干脆一侧,不去理她。
丑婆子自顾自道:“儿子,这么多年,你一人在外,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有人欺侮你,你跟娘讲,娘把他心给挖出来!”
“你怎么不与娘说话,你还在生娘的气,哦对了,娘知道你有心事,这些年你在外流浪是不是又碰到什么知心人!”
游云龙心道:这丑婆子的儿子以前肯定花心得很,三十七八岁了,还在外面找什么知心人。
丑婆子又道:“是娘不好,当初娘逼你娶许青,你不肯,为这事你负气出走,大丈夫三妻四妾算什么,只要你高兴,娘把皇帝老儿的妃子都抓来给你,不过,许青这丫头从小与你一块儿长大,人又长得漂亮,娘喜欢得很,你就娶了她吧!”
游云龙心里好笑,真是个疯婆子,为了讨儿子的高兴,将皇帝老儿的妃子都敢抓来给,又不是个东西什么的,这能随便给!
丑婆子一口气说到这里,忽然顿住,惊道:“奇怪,许青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乖儿子,你好好歇着,娘去看看。”说完,风声一动,人已出去。
丑婆子言语怪异,武功却十分惊人,来去如风,游云龙一转身子,她又不见了。
心想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免得等她回来又夹杂不清,刚一起身,又觉不妥,人家对自己并无恶意,这样不告而别,也太伤人心了,游云龙本是个性情中人,将心比己心,不由叹了一声,复又躺下。
不一会儿,房外风声凛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语声,只听见丑婆的声音道:“傻丫头,怕什么,一切有师父为你作主!”
一个羞涩的声音急道:“师父……”显然丑婆子在推她。
游云龙心想:这女人肯定是叫许青的。
丑婆子的声音又道:“还害羞,不要怕,进去,多年不见,他还难为你不成?”
房门被推开,一条纤小人影冲进房里,紧接着跟后的丑婆子将门关上。
游云龙只觉眼前一亮,进来的是一个体态玲珑的少妇,头发高高梳起,一身黑衣,双颊白里透红,几乎渗得出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瑶鼻端挺,樱唇似火,有一种成熟撩人的风韵和美艳。
游云龙曾在桐乡镇见到端庄涉静的慕容小姐,在茅屋中见到天真无邪的钗儿,原以为两位姑娘已是美到极点,可一见到这黑衣少妇,却另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艳光照人,使人不敢逼视。
少妇一瞅游云龙,秋波暴闪,突然大惊失色,嘴巴一张,差点叫出声来,但转而又恢复平静,低下头来。
游云龙心里一宽,心想幸好这少妇还认得自己的丈夫,不似丑婆子那般糊涂疯癫,奇怪这般美丽的女人,丑婆子的儿子为何不要,真是古怪。
正胡思乱想之际,只听丑婆子尖声笑道:“青儿,你们夫妻见面,还怕什么羞,陪小宝谈谈,我去弄只鸡来,好好为你们祝贺祝贺。”说完,身影一晃,尖笑声已在百丈之外。
游云龙心道:丑婆的儿子叫小宝,丑婆一走,黑衣少妇才抬起头,美目盯着游云龙,突
然压低嗓音,低叱道:“你是谁?”
游云龙苦笑道:“我不是你丈夫!”
少女急道:“我知道,你也太大胆了,我知道你是被抓的,可你为什么不逃走,居然还躺在床上,此时师父已离,还不赶快走,等她回来,你就走不脱了。”
游云龙脸一红,心道:这少妇真好!从她话中听,以前丑婆子还认了别人作他儿子,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黑衣少女露齿一笑道:“你自己都性命不保,管我作甚,我师父错认了好几个儿子,后来都穿帮了,都被师父用掌震死。”
游云龙大惊,心想:丑婆子也太残忍了,忙起身下床,说道:“我是被她逼着按在床上的,我走了,大姐,你多保重。”
黑衣少女神色紧张,突然一伸手,拦住游云龙,道:“慢,现在怕来不及了。”
黑衣少女的玉手搭在游云龙的手腕上,游云龙只感到一股热流传到心上,令他心神一震,一种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不由得俊脸臊红,黑衣少女却神色自然,浅笑道:“小兄弟,反正现在走也来不及,免得弄巧成拙,不如我俩坐下来谈谈。”
她本来美得逼人,这一笑,嫣然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窿如百花齐放,更显得美丽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