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平静下来,再细嚼肖世平的话,事实上,他所说的话,虽然叫人难以接受,但并不是没有道理。
父亲命他务必在十日之内赶到天山,可自己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如期赶到天山,为什么祸事已发生了?如果自己径直上山,会不会改变一切?
可就算一点也不耽搁,径直上山,那又能怎么样,自己遇到的白衣蒙面人,内功和轻功远在自己之上,说不定自己也会身遭不幸。
奇怪的是那白衣蒙面人的武功之高,令人匪夷所思,可他在一掌伤了自己之后,为何不乘机杀了自己,反而匆匆走了。
还有父亲的携身之物,怎会插在东方师伯的胸前,这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就算有人栽脏,天底下应该不会有人能从父亲手上拿走九龙剑的,两次有人上山偷挖两位师伯的坟并搜尸,他们在找什么?是找短剑吗?还有父亲送走自己的那一晚,越想越不对头。
游云龙又仿佛回到九龙山黑暗的石洞里,四周一片漆黑,连心里也是毫无头绪,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一切都扑朔迷离,找不到确定的解释。
现在,唯一澄清疑团的方法,只有立即赶回九龙堡,当面询问父亲。
正在他起身之际,突然听到寂静的旷野传来急骤的马蹄声,蹄声由远而近。
游云龙警觉的站起来,凝目一望,只见双骑疾驰而来,马上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令人发笑的是,两人一个黄袍,一个白袍,并且都是以金银丝点缀,在阳光的照耀下,使人看得耀眼生花,如戏台上唱戏的一般,那女的头上插满鲜花,份外娇艳惹眼,但两人却长得尖嘴猴
腮,模样的确让人不敢恭维,两人并肩细语,时而纵声大笑,非常亲昵。
两骑转瞬已从游云龙身前疾驰而过,突然,那满头鲜花的中年人“咦”了一声,骤然拉住缰绳,那马冲得太快,被人一勒,一声长嘶,前脚立起。
游云龙不解,站立不动,禁不住打量了自己一下,可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这几天,他一直被天山和父亲的事所困惑,脑海中马上想到,会不会是与这件事有关,可两人却并未蒙面。
那女的用手遥指游云龙,对男的低声说了些什么,两人又相互望了一眼,脸下现出惊讶之色,一抖马缰,到了游云龙身边。
两人立在游云龙面前,两双精光在游云龙身上上下左右打量一遍,眉头皱起,神色更是不解。
游云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说道:“看,有什么好看的?”
中年妇人收回目光,问道:“你是什么人,刚才从哪里来?”
游云龙冷冷答道:“天下人走天下路,我是什么,从哪里来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黄袍男的怪眼一翻,喝道:“小子,贪嘴找死!”
白袍妇人忙道:“肖遥哥,不要鲁莽,问清楚再说。”
黄袍人一声冷哼道:“小子不知在和谁说话,我逍遥杀人如踩一只蚂蚁样。”
游云龙斜眼一瞄,这人的确凶恶,横看竖看,怎么也不象一个好人。
白袍妇人跳下马,摇着满头的鲜花,笑吟吟地问道:“小兄弟,我们是和你开玩笑的,只是想问你,你身上的外衣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游云龙一低头,这才发觉身上穿的是一件用金线描了一只秃鹰的对襟大褂,原来
是在茅屋里钗儿为自己换的,自己从天山穿的那件衣服也许太脏太破,抬起头来,冷冷答道:“外衣怎么样,总之不是偷的!”
黄袍汉子大怒道:“操,什么不是偷的,这件衣服,正是老子的东西,不是偷的是怎样来的?”
游云龙一惊,心想:真是天下奇闻,这是钗儿为自己换的衣服,怎么是你的,更没好气的说道:“不要脸,世上只你有这样的衣服!”
“操,那衣服上的秃鹰,天下有谁还能穿这样的衣服!”话一说完,人已疾扑而下,迅雷不及掩耳,一掌向游云龙劈来。
游云龙心道:撞鬼了,这人怪模怪样,脾气也躁得不得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老子怎样,心念一闪,不躲不避,单掌迎了上去。
“蓬!”的一声,两股掌力遥遥一对,黄袍汉子落地一挫,游云龙却踉跄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游云龙大骇,心想:这世上奇人异士怎这么多,自己初出江湖,没想到却碰到这么多高手,这尖嘴猴腮的汉子一掌就将自己打倒,看情形,他还未用全力,如果用了全力,自己非受内伤不可,不由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