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服装公司能做自己?最喜欢的事,南红也动过心,但她有自知?之明,她连高中都没?用?心读,虽然能裁剪能用?缝纫机,但比起正规科班出身的设计师,她除了眼光好一点,别无长项,人又?惫懒成性?,职称肯定上不?去,万一换了领导看她不?顺眼,说不?定砸了饭碗变成无业中年,赵彦鸿的爷娘还不?知?道要怎么怨呢。
南红一挑眉,笑着问:“真的要搞时?装表演队了?”
“对,市里已经同意了,在下属八十个工厂选人,争取明年上场演出。”张经理热情相邀:“来吧,我们表演队的领队虚位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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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红从茂名路出来后心潮澎湃,几乎忘了赵彦鸿的糟心事,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万春街。只见夏夜昏黄的路灯下挤着一簇簇人头?,搓麻将的,打?扑克的,下棋的,不?亦乐乎,又?有不?肯睡觉的小孩子还在滚铁圈跳房子。不?少人家还亮着灯,隐约飘来电视机收音机的声音,十分闹忙。
不?知?道是谁先看见了南红和她打?了声招呼,一条路上不?少街坊都抬起头?追着南红的身影看,不?多时?又?恢复如常,只是多了些窃窃私语。被这些同情的或幸灾乐祸的眼光盯着,南红才警觉起来,她皱了皱眉加快了步子。
“南红?”陈东海夹着公文包和南红擦肩而过,愣了愣才回头?喊了一声。
南红一见是这么个尴尬的人,再一看,钱桂华缩在陈东海身后捂着脸低着头?,便勉强点了点头?:“嗯。”一个字敷衍完,就要拐进六十三弄里去。
陈东海赶紧拦住她,将今晚的误会一一道来,带着三分懊恼三分气恼三分羞恼,还有一份莫名其妙的得意。南红倒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费了好大的劲才绷住面皮没?笑出声来,间中瞟了钱桂华几眼,又?庆幸把自己?那双和她脚上一样的皮鞋剪了,再听陈东海的口气似乎她应该和他同仇敌忾,一起批判爱人行事偷偷摸摸不?上路,再一起得意于爱人没?胆量出花头?,不?由得扬眉冷笑:“关我什么屁事?”
“怎么不?关——”陈东海一怔,见顾南红袅袅婷婷转眼就消失在转角口。“怎么不?关她的事呢。”他回过身,看见钱桂华就又?来了气:“都是你这个女人惹出来的事!学学学,你学得像她吗?笑话!”
钱桂华垂头?不?语,不?知?怎么,想起康阿姨的一句玩笑话,这万春街里,喜欢顾南红的男人,一个文化站都挤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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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鸿被顾北武顾东文审得头?疼欲裂,三个儿?子不?时?拆台,倒把南红平日在家里受的委屈都摊了出来。
“阿奶说了,姆妈不?听话就该打?上几顿,打?了才老实。”
赵彦鸿赶紧解释:“真没?打?,我怎么舍得打?她?!她老是打?我,上次她非要挠我脸,我实在没?办法才推开她,很轻的一下——”
“阿爷说,姆妈这么多年就知?道花爸爸的钱,还老是给斯江她们买衣服贴补娘家人,爸爸就把工资交给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