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虽已不早,可离太阳落土还有些时候。
日光洒在人身上,令人满脸羞恼,自尊无处安放。
混蛋、混蛋、混蛋!
一股血腥气忽然在唇齿见溢散。安朔被那腥气呛了一口,抽身而起,再看之时,却被黎萧唇边那一抹殷红之色吓得忙卡住她下颌。
咬不住那人,她便咬了自己的舌头。
“松口!”“黎萧!”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脸上,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谁许你自轻的!”
安朔打了她。
两行泪水无声地滑落塌上,是痛还是委屈,难以分辨。
哪有什么自轻?从来是旁人轻我在先,才使我无路可走。
窗外日光洒在塌上,触目所及的,是光明清澈的天空,可她看着那蓝天白云,眼泪更是忍不住。
为什么她要挨打?
为什么她要留在这破地方受气受欺负?谁还不是爹妈含辛茹苦养大的宝贝?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错的又不是她!
纵然心底万般喧嚣,嘴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房中寂静多时。
直到她以为安朔已经出去了之后,才收拾好情绪慢慢起身。
一别过脸,那人就坐在榻尾,默然地看着她。
不想多说,黎萧起身就要走。
安朔却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这一出门便是永诀。
万里疆场,血流成河,他没怕过;尸堆成山,狼烟滚滚,他没怕过;埋骨青山,身首异处,他没怕过。可方才黎萧毅然咬舌的时候,他心尖子都跟着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