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萧知他心思,便也坦诚道。
“我与你说过。我只遇到过一位棋社的学长。中心藏之而已。如你对那位青梅的心情是一样的。”
“安朔,我回来,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想同我做夫妻?”
黎萧颤巍巍地问。
“是。”
“我没给别人当过妻子。我怕当不好。”
“吾妻年幼,不必拘俗。我只求一件。”
“什么?”
“香火。不论儿女,都可以。”
“我还以为你们家非得要个儿子呢?”
黎萧眉头舒展,笑到。
“许多事情求不来。隔壁王御史家一直求子,却生了八个女儿。天意难违,人能如何?”
“安氏镇守边关多年,狄寇一日不除,便一刻也不能懈怠。我只求后继有人,儿子自然是好,可我安家的女儿也定然不差。不信你瞧我姑母靖安郡主,一样驰骋疆场,名扬天下,婚配陈郡谢氏嫡公子,凭自己挣下来封地来。”“若是咱们的女儿,便让她招赘……”
外面小厮忽然扬声。
“郎君,时辰不早了,再不入宫面圣,坊门便要落钥了。”
黎萧看着满地狼籍,又看看安朔。
“这怎么办?”
安朔笑着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莫怕,有我呢。”
说完便入里间,换了官服。临别之际,黎萧目光盈盈地瞧着他,似乎藏着什么话要说。
但安朔走得匆忙,拉着拍拍她的手,只吩咐“等他回来吃饭”,便自打马往皇城去。
因着黎萧出走这番闹腾,这一日的长安,如同刚睡醒的巨蟒,各处关节慢慢活络起来,路上行人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胜业坊临近皇城。
安朔是正四品云麾将军,绯服银鱼袋,一入宫便有侍者领他往甘露殿去。
从宫门到甘露殿这段路他第二次走。
上一次来时,他给那位圣人带了一份大礼,然而那样也没有改变圣人对他的敌意。毕竟,由于先帝驾崩前的不合理安排,他们之间本来沟壑犹存。
安朔知道这位新帝还没有完全信任他。